看见人们都向他和桃枝这边看过来,方铭愿咧着嘴,春风得意地盯着泰亚,说:“我今天要与桃枝成亲了!桃枝从今日起就是我方铭愿的娘子,我就是她的夫君了!我出银子,大家为我们办场酒席庆贺下如何?”
啊?!
此言一出,无异于平地一记响雷,炸得金沙寨这二十多人面面相觑,鸦雀无声。
平长老茫然地看着方铭愿和桃枝,不太相信自己的耳朵。泰亚双目圆睁,愣在了原地,脸色慢慢变得铁青,骇人之极。就连马厩旁的叶枫也呆住了,难以置信地看向方铭愿。
平长老最先缓了过来,招呼方铭愿,说:“小兄弟,婚姻大事,不可儿戏啊。开不得玩笑。”
方铭愿解下腰间的荷包,把里面的碎银悉数倒出,冲着四周抛洒,笑着说:“我方铭愿向来说到做到,这些银子劳烦大家帮我们置办桌喜酒,剩余的算我给大家发的喜钱了。”
寨子里的人哄得凑过来,蹲下身子抢地上的碎银。
见方铭愿动了真格的,叶枫和泰亚的嘴唇都开始微微颤抖,努力压制着心头的情绪。
泰亚沉不住气了,怒斥道:“桃儿是你想娶就能娶的么?!你不过才认识她一天而已!她的终身怎能许配给你这么个登徒浪子!”
“她乐意嫁我,不信你问她。再说你们寨子里有规矩说认识一天不能成亲的么?”方铭愿笑笑,不以为然。说完,目光看向周围的族人。
金沙寨里的人刚得了好处,都乐滋滋地附和方铭愿,有人摇头说:“没这规矩,男未婚女未嫁,谁也拦不住。我们这就去筹备酒席去。”
泰亚脖颈处青筋暴起,攥紧了拳头,冲方铭愿吼道:“你想娶她,除非我死了!”
“哎?这就奇怪了。”方铭愿故意拱火,说:“我与她成亲,与你何干?你是她什么人?”
“我是她……她是我……”泰亚被气得语无lun次,说:“我娘亲临死前交代我要娶她的,我认识她十九年了!你说我是她什么人?她是我家的童养媳!”
桃枝忽就变成了泰亚的童养媳,她轻轻咬住嘴唇,强忍着不笑出来,心里暗骂:真能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成童养媳了?
“既然你立下誓言要娶她,却为何扔她一人在深山老林中”方铭愿不急不恼,说:“你们既是没成亲,我自是可以娶她。谁叫你先前不肯娶她的?”
“我……她是我妹妹,我怎么娶?”泰亚脑子乱成一锅粥,本来嘴就笨,让方铭愿挤兑的更是不知道该说什么是好。
“她到底是你童养媳,还是妹妹?”方铭愿笑,说:“你不能出尔反尔啊。不管她是你什么,只要她还不是你娘子,今天,我就可以和她成亲。”
方铭愿提起娘子了,泰亚忽然灵光一闪,回了句:“你自己有娘子,你来的时候不跟大家都说过那边的是你娘子么。为何还要抢我们金沙寨的人?”
“我娘子不认我,他说那是假扮的。小爷我今天倒是要真的娶一房!”方铭愿寸步不让。
泰亚见自己说不过他,扭头看向马厩旁的叶枫,求援:“叶兄弟,你快说说你家小兄弟吧,婚姻大事不能这么草率,他才认识桃儿一天,桃儿的终身怎么就能许配他呢?
叶枫此时脸色灰白,并不看这边,自顾自地收拾着马鞍和包裹,寨子里的人都没有注意到他的手指在轻微颤抖。他不能言语,也说不出话来,从胸口到喉头被什么东西梗塞住,憋得他眼冒金星,透不过气。如果此时周围没有旁人,只有方铭愿自己,恐怕他定会一巴掌拍死他!
平长老见气氛尴尬,就想从桃枝找到突破口,遂问桃枝:“你也算是我金沙寨的女儿,我老头子还说的上话,你可愿意嫁于这位方兄弟?”
桃枝瞟了眼泰亚,故作娇羞地说:“我也这么大了,不想总一个人住在那老矿口,倘若方哥哥真心娶我为妻,我愿意随他去过平常人家的日子。”
桃枝倘若离开金沙寨,此生就有可能与自己天各一方,再无相见之日了,泰亚红赤的双眼忽就涌出泪来,哭得像个孩子,说:“不行!我不答应!除非我死了,否则今天谁也别想把你从这里领走!”
一面是方铭愿大方散财收买人心,一面是泰亚痛哭流涕,平长老也作了难,心想姑娘大了总是要嫁人的,桃枝也是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总该有个归宿,就劝泰亚说:“桃枝快二十了,倘若是搁以前,早就嫁人了。逢上这乱世,无人过问,才耽误到现在,既然有人想娶她,我看不如……”
“不行!”泰亚涕泪横流,鼻涕快要过河了,说:“与其嫁与这浪荡子,始乱终弃,还不如嫁给我!要娶,我娶,也轮不到他!”
听他此言,桃枝眼前一亮,忽闪着的双眸里星光点点,抑制不住的欣喜之情展现其中。她的神色都被平长老看了去,心中豁然开朗,明白了这俩小朋友使了一出激将法,就顺水推舟,说:“哎,你娘亲临走时,我也是在场的,原本你俩就是她最挂心的。虽说你俩打小以兄妹相称,但却并无血缘。说是妹妹也可,说是童养媳也可。既然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