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方铭愿如此说,茗姨和罗达夫更是惊诧不已,纷纷探头向叶枫看去,端详片刻,茗姨最先看出了端倪,抬手掩口轻笑。
罗达夫见方铭愿身边的女子高挑妖娆,云鬓松散,耳下的两朵兰花坠儿从面纱旁闪露,随着她脸颊的躲闪,轻摇慢摆,娇俏可人……他慢慢地张大了嘴巴,惊得半天说不上话来。忽然,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剧烈咳嗽了起来,胸口起伏过大,牵扯到了骨伤,疼得捂着肚子蜷缩起身躯,俯身面地,不断得用手捶打着地面。
夷人们皆以为他是伤痛发作,痛苦不已,但是叶枫、方铭愿和茗姨心里此刻都清楚的很,罗达夫,他是在……笑。
真的好巧啊,大家都在。
☆、第二十九章 幔中人
其实,此刻黑色城堡的大厅内,不仅仅有夷人和叶枫他们四人,还有年龄不等,相貌各异的跟行医能沾上边的男女老少十几人分散着站在各个角落,或瑟瑟发抖,或惊恐不安,或茫然无措。
白袍人说:“各位医者,不必慌张,我们把诸位请到此处,也是为了给我家女主人调养身体。我家主人常年夜不能寐,气血两亏,不思茶饭,现在已经病入膏肓,不知诸位可有延续寿命的仙法?”
厅堂内鸦雀无声,并无人应答。调理身体尚可,只是到了需要续命的阶段了,没两把刷子谁又真的敢应。
白袍人又说:“不论是谁,能有办法把主人的顽症治好,我们即刻就可以把大家悉数送回。倘若全都束手无策,那恐怕诸位也是枉担虚名,留命于世,也无甚用处了。”
什么意思!方铭愿暗惊:要么治好了立马放人,要么治不好就全窝端了!
众人皆惊慌失色,有些在窃窃私语,也有胆小鱼目混珠的干脆抽泣了起来。
白袍人见无人应答,便把目光射向了茗姨,一是因她名声最响,二是因她也是女人,患病的又是女主人,看起病来更为方便些。就问她:“素闻‘紫衫医仙’医术妙绝,不知你可愿前往一试?”
哪成想,茗姨轻描淡写地说了句:“我不与夷人瞧病。”
啊?!
其他十多个医师发出了压抑着的唏嘘声,全都吓破了胆,谁也没料到眼前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面对白袍人的威吓居然能做出这般回答。
连叶枫和罗达夫也万万没料到茗姨敢这么说。
果然,白袍人的脸色开始变黑,发出了“呵呵”的冷笑声,死死盯住茗姨的面庞,正要发难时,方铭愿忽然大声说:“我……我去试试,我会,我可以给夷人看,我能看,呵呵。”
说完,方铭愿就走到茗姨身边,握住她的一只手,小声说:“医仙,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这么多条人命呢。”
“我姐妹被夷人迫害致死的时候,我曾立过誓,此生悬壶济世,以医技普济众生,却唯夷人和为非作歹之人不予理会。你劝我也没用。”茗姨语气平和,目光如水,却也说得斩钉截铁。
方铭愿拉着她的手,说:“你不用亲自治,我去看,我有不明白的地方再问你,你算是指导我医术,不算破誓。”
说完,就拽着茗姨对白袍人说:“带我们去见见你家主人,我也干了这些年医馆了,应该会有办法的。”他素来奉行好汉不吃眼前亏。
白袍人看向旁边的侍卫,使了个眼色,两个侍卫走到方铭愿和茗姨身后,用黑色的布条勒住了他们的眼睛,一人在前边引领,一人跟着后边押送,与白袍人一同把他俩带走了。
罗达夫几欲起身,都被凑过来的叶枫按住手臂,最终只得与一众医师候在了大厅内。
……
方铭愿紧紧牵着茗姨的手,跟在侍卫后边慢慢走着,先是走了一段平路,又像是开始走楼梯台阶,然后转弯,再上楼梯。
一层……两层……三层……四层,方铭愿心里暗自计算着,足足爬了四层楼,才算到了他们口中的主人所在的楼层。七拐八拐,终于听到了开门声,方铭愿和茗姨被推入了一个房间,解去了眼上的黑布。
房间非常之大,灯火通明,雕梁画栋,跟中原的建筑风格迥然不同。墙上的华丽壁炉由羊脂玉般洁白细腻的大理石Jing雕细琢而成,室内摆放的各种器具不乏奇珍异宝,Jing美绝lun。最为扎眼却是在满是异域风情的室内,放了一张巨大的产自良国的满彻大红酸枝黑料千工拨步床。
床口悬挂着黑色蚕丝帷幔,从床沿垂下,拖沿至地,虚掩着的窗户有凉风吹进,吹拂着帷幔,浮起了阵阵涟漪。室内弥漫着淡淡异香,是从一旁汉白玉桌上的黄金熏笼里袅袅散出的。
白袍人走到床前,低声道:“主人,岛上的医师请来了。”
黑色帷幔里有轻柔的女声传出,说得却并非夷语:“我经血崩溃,不思茶饭,时常虚汗淋漓,夜不能寐,这几年每况愈下,医师可有法子医治?”
茗姨站在那里默不作声,方铭愿紧张地看看她,见她并不理会,只得上前一步,说:“还请姑娘将手伸出,我与你切脉。”
谁料帷幔中的女子听见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