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蛟身后尽是血红海水,回眸凄美地笑道:“这毒伤不了性命,只是发毒之时处于混沌之中比较难熬些。倘若解不了,月余也就自行消了。想要速解,顺其自然,泄出体内浊物即可。无大碍。”
说完,伴着一片殷红消失于深海之中,海面上的瘴气也随着她翻起的浪花消失殆尽,不见了踪迹。
晴空万里,碧波荡漾,仿佛刚才所经历的一切皆是梦幻。
只是,罗达夫的重伤是真的,叶枫的毒发也是真的。
☆、第十九章 喂得应该是药吧
方铭愿自己一个人先游着把罗达夫驮送到拴在附近的轻帆水哨马上,又折回洞口,试图拽着叶枫一起游过去。怎奈叶枫浑身肌rou紧绷,手扶着刀鞘站在那里像个石雕,一动不动。
叶枫现在已经完全听不到,也看不到了,甚至于感觉不到自己的手里握住的是什么。像是忽然被抛进一个密不透光的大铁钟之内,与外界隔离了开来。全身肢体都是麻木的,感觉不到风,也感觉不到水,连带口中都如同含着一团棉花。唯有鼻前绕来的海水腥咸的气息,让他尚能与外界有些交流。
在他的感知里,四周漆黑且寂静一团,自己现在在哪?是一个人,还是与罗达夫和方铭愿在一起?
方铭愿说过的,无论如何他都会守着我,寸步不离,他应该就在我身边吧?
“铭愿。你在么?”叶枫轻声喊着。
“我在呢!你身上别绷这么紧,放松!我驮着你游到船那里去。”方铭愿半没在海水中,伸手去拽叶枫的手。徒劳的,叶枫根本听不到他说什么,也感觉不到,还是直挺挺地站在洞口的礁石上。
方铭愿急的团团转,这可怎么是好啊?他只好纵身撑着身体爬到礁石上,扶住叶枫的肩膀,贴近他的脸庞更大声地喊:“叶兄!我在这里,你别紧张!我这就带着你回去!”
他凑得太近,叶枫忽然就闻到了他脖颈上融化的膏药散发出来的淡淡草药香气,虽然不似从前那般熏人刺鼻,变的朦朦胧胧,飘忽不定,但可以确定这是方铭愿的味道。叶枫瞬间就放松了下来:他跟我在一起。
那膏药的药香味此刻变得分外清幽,沁人心脾,那不是药,那是叶枫与外界联系的一点忽明忽暗的烛光。
正当方铭愿努力尝试着该怎么把叶枫送到船上时,海面上传来了范阔他们的喊话声:“右先锋~罗达夫~”还有不知道是谁喊了一嗓子:“膏药Jing~”
你才膏药Jing,你们全家都膏药Jing!方铭愿又喜又气,连忙挥手喊:“我们在这里!快来帮我!”
范阔他们乘着当初方铭愿借来的那艘破木帆船寻声而来,见叶枫满身血污地矗立在礁石上也不说话,双目蒙着灰黄,罗达夫又昏死在轻帆水哨马中,慌张地问:“方老弟,发生了什么事?他们俩怎么了?”
“一个受了重伤,臂膀断裂,一个中了毒,暂时听不到也看不到了。帮我把叶兄搬船上去,等有空了再慢慢跟你说。”方铭愿说:“你们那边情况如何?”
范阔边招呼手下帮着挪动叶枫,边说:“船桅已经修好了,原本还妖瘴弥漫,海蠕虫围攻,方才忽然起了一阵巨大的风浪,瘴气和海蠕虫都消散不见了。我们这不就抓紧来寻你们了。”
……
回到风帆战舰上,方铭愿嘱咐船舰上的医师用草药煮水给叶枫泡个澡,彻底清洗一番,叶枫一开始还肌rou紧张,后来闻到了草药的芬芳,也就不在抵抗,静静坐着任由医师帮他擦洗清理。
方铭愿让范阔在叶枫的窝舱内靠墙临时安放了一张木板床,将罗达夫的铺盖搬了过来,他已经做好准备,自己同时护理罗达夫和叶枫两个人。
罗达夫此时被平放在舱内船板上,血水已经将他的戎衣护甲染成了暗红色,气若游丝,命悬一线。方铭愿用剪刀一点点剪开他的衣衫,从伤口上剥离了下来。看清伤势的严重程度,不禁“嘶”得倒抽一口凉气:臂膀的骨茬已经穿破了皮rou,从伤口处刺了出来。还有腹部的伤口,一个大大的血口子,张咧着,差一点就伤及内脏了。
方铭愿让人给自己端来了一大盆药汤,用干净的棉布蘸着一寸一寸地擦拭着罗达夫,给他擦净血污和清理创口。夜幕降临时,才清理完毕。又给所有的伤口都敷上药膏,腹部的血口用灼烧过的银针穿着极细的线小心地缝合起来,上边又用烈酒喷洒过后,用干净的棉巾给他绕着腰腹缠裹了两圈。
断裂的臂膀,被方铭愿正骨后,用四块薄薄的磨烧过的木板紧紧夹牢,固定绑住。都处理好后,方铭愿又就着罗达夫用剩的草药汤简单地把自己清洗了下,一些小的伤口也抹上了药膏。
当方铭愿终于把不省人事的罗达夫抱到床上安顿下后,医师也把换洗过的叶枫送了过来。
罗达夫和叶枫这俩大哥吃饭喝水都是愁事。罗达夫虽然昏迷,用调羹却尚能喂进去些汤药,顺着喉咙细细地流进胃肠。一碗汤药,医师和方铭愿俩人轮流喂了好一阵才算喂完。
到了叶枫这里,医师直接告饶了,死活是不肯张口啊,那人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