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舰上的晚饭自是不必再用方铭愿Cao心,有专门的大厨烹饪,虽不比芳茗苑的色香味俱全,但尚可下咽。有现成的饭吃,总归是好的。
……
晚间休息时,方铭愿被安排在罗达夫卧舱的隔壁,都是三人间。与方铭愿同室的两人中有个胖子满脸横rou、面相凶狠,冲着他虎视眈眈,定是与夷人有着血海深仇,眼神里像是要冒出火来,直勾勾地盯着方铭愿。
方铭愿如坐针毡,挺了两炷香的时间,实在坚持不住了,就独自起身出舱来到罗达夫的卧舱内。罗达夫经历了消化不良和暴风雨洗礼以及晕船的折磨,早已疲惫不堪,睡死过去,呼噜打得山响。吵得同卧舱的另外两人辗转反侧,不能入眠。
方铭愿看到这架势,自己也别呆这里听曲了,转身出舱,往叶枫的卧舱寻去。
叶枫自己住一间,在三层船舱的最上一层,是整个战舰上最好的位置,视野绝佳,还避风浪。
舱门紧闭,方铭愿抬手敲门。
“进来。”叶枫在里面说。
门没栓住,方铭愿推门而入。叶枫原本以为会是范阔他们,见是方铭愿,有些出乎意料,遂问:“你不休息,来我这里却又为何?”
“我那个舱房根本没法睡,你是没见那些卫士看我的眼神,就跟我刨了他家祖坟一样。我若睡着了,还指不定怎么陷害于我。”方铭愿抱怨。
“你多虑了。若不放心,你可与罗达夫一起。”叶枫冷着脸。
“他打呼噜,你知道吧?”方铭愿:“震得人耳朵疼,他屋的那俩还都没睡着呢,我去凑什么热闹。”
“那你的意思是?”叶枫脸色不太好看。
方铭愿尬笑两声,说:“我的意思是,你自己住这么大一间实属铺张,我知道你官大,待遇好些也是应该的。但是吧,毕竟我是被你撸来的,田大大还送了你两把金贵的震天吼,你看在他老人家的面上,也得优待我不是……再者,我之前在芳茗苑锦衣玉食的,也没遭过这种罪啊,真是适应不了。着急上火的,就容易生病,生病了就给你拖后腿了……所以,你不介意的话,咱俩凑合凑合住一间得了。”
“出去!”叶枫垂下眼帘,低头看着手中的海图。
方铭愿尽管碰了一鼻子灰,却锲而不舍,继续游说:“叶兄,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不能一点情谊也不讲吧,好歹我还摸龙虾给你吃了。现在兄弟有难处,借贵宝地一睡,何必这么决绝。”
叶枫从海图上移开目光,看向他,冷冷地轻笑道:“情意?情意可有何用?我军将士,凡不成大事者,皆因情谊二字,该动脑时却动了情,好男儿唯有放弃无意义的情谊,方能杀伐果敢,成就大业。你有用于我,我姑且留你,你若拖累于我,我便弃如敝屡!”
这么冷血?怕不是以前受过什么刺激吧?
方铭愿早知他孤傲凉薄,从他的眼神也能看得出来,却未料到他能如此坦荡荡地说出来,毫无遮掩。
你既无情,就休怪我无义了。嘿,我还赖这里不走了!我看你能耐我何!方铭愿横下一条心,誓死也要讨个舒服的下榻之地。
想好对策,方铭愿也就不再争讲了,闭口不言,在离叶枫睡得床不远处的一张朱红大漆的躺椅上合衣而卧,侧身面墙,不再理会叶枫。
叶枫见自己冷言冷语武弄一番,方铭愿居然不为所动,厚着脸皮耍开无赖了。好大的胆子。遂扔掉图册,起身走到躺椅前,低斥:“出去!”
方铭愿抬手捂住耳朵,嚷:“我困了,别影响我休息。”
“我让你出去!”叶枫伸手想要去拎他的腰封,把他拖下地,方铭愿猛得收身往舱壁贴紧,嚷:“我又不会耽误你的事,你忙你的,我睡我的。这舱房如此之大,你分我一角又能怎地?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你又何必把事做绝。”
叶枫冷声道:“你再不走,我可喊人把你扔出去了。”
谁知方铭愿腾的翻身坐起,对叶枫侧目而视,木着脸说:“你敢把我扔出去,我定是不会再留在这船上了。原本我就要回去,是你非要拉我一起航海。想我芳铭苑哪间雅房不比这破舱舒服?两条路,任你选,要么留我睡这里,要么就让我自己回家去!”
“你要挟我?”叶枫盯着方铭愿的脸,方铭愿则紧闭双眼不去看他。
两人正僵持不下,范阔敲门有事求见,趁他二人商议之时,方铭愿窝在躺椅里沉沉睡去。他是真的累了。躺椅虽然不怎么舒服,但他睡得安心,他知道,守着叶枫,就没人敢趁他睡着时加害于他。他是安全的。
大腿就要捡最粗的抱。
☆、第十章 落枕算不算工伤
方铭愿这一觉睡得分外瓷实,醒来时已是日上三竿,没有任何人喊他起床。
叶枫早已不在舱房内,只有方铭愿独自一人,摸着饿瘪的肚子,他嘴里嘟囔着:“真不够意思,也不喊我吃早饭。”
刚要起身,方铭愿的肩颈处剧痛袭来,头颈部明显地歪向一侧,动弹不得。
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