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呼吸急促到眼泪都要闷出来时,盛屾终于放过了他。
盛屾舔了下嘴唇上渗出的血,语气里是无奈的笑意,“几年没见,你出息了,以前像猫,现在像狗了。”
盛典恼羞成怒,“你也不差!”
盛屾的指腹从那颗熟悉的眼尾痣移到被吻得红到滴血的唇,“谁教你的顶嘴。和哥哥说话不能顶嘴,知道吗?”
说着又要低头吻他。
盛典偏了偏头,不死心地问:“你到底找我干嘛?没有事请你立刻马上离开!”
盛屾听到这话,眼神暗了暗,兴许是刚才亲的尽兴了,他没有再疯,不过还是维持着压着盛典的姿势,他看着盛典的眼睛,手指点在他的胸口,一字一句地问:“你心里没数?”
“你一声不吭地消失,所有人都告诉我你死了。你说我来干嘛?”
“这几年,我动用各种力量找你,可你换了个身份,在我眼皮底下安安稳稳地读书生活。你说我来干嘛?”
“我为你设想了各种原因,失忆了?走丢了?被绑架了?可你没有。你说我来干嘛?”
“那天,你明明就在福利院,却故意躲着我。你说我来干嘛?”
盛屾一连串的质问让盛典不知道如何答复,只能渐渐避开盛屾灼人的目光。
“我放在心尖上的宝贝亲自给我编了个惊天谎言,躲着我三年多,让我在绝望中度过每个日日夜夜。终于,我找到你了,可你问我来干嘛。我的乖典啊……你说,我来干嘛呢。”盛屾紧紧抱着怀里人,越说越慢,近乎癫狂地低笑起来。
盛典心里一痛,却拼命忍着没回抱盛屾,而是努力发出冷淡的声音,“你闹够了就回去吧。”
良久,身上的人恢复平静,终于起身不再压着他。盛屾理了理身上的衣服,恢复成那个天之骄子的模样,俯视着盛典,下了最后通牒。
“你是谷典还是盛典,其实我根本不在意,你最终都是堇华园的人,而我已经接管堇华园,你最好可以明白这一点。你和季沉的事情我会查清楚,谷小典,我不会放任季沉在你身边,如果真如你所说,你可以期待一下季沉的下场。或许你不知道,在你不在的这几年,我发过多少次誓,找到你就会把你关起来,再也离不开我的视线,如果你不想我这么极端,就不要再躲了。”
好啊,你把我关起来吧,不要放我出去,只看着我。再也不分开。
盛典内心叫嚣着,可他做不到。他站起身,无意识地捏了捏手指,放在几年前,他会毫不犹豫地答应他。那时候他不在意外界的眼光,因为盛屾就是他的一切。那时候,他也不是个会发疯到割腕的神经病。他对自己已经没有信心。别人不会从他的表面看出多少异状,但只有他内心深处明白,能维持现在这种状态已经很辛苦。
人一旦从鬼门关走过一趟,就会一瞬间想明白很多事情。而他走了不止一趟。
更何况,不论是当年还是现在,其实他对堇华园始终心存愧疚。没有盛韵,他不会有完整的家。没有盛家老爷子,他不会还活着。
这几年,他没有开口说要回家,老爷子也没再强求,这让他和堇华园之间的联系达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
如果他现在答应盛屾,这个平衡会被打破。他不想让爷爷觉得自己费尽心思救了个白眼狼。
更重要的是,没有他,盛屾可以过上正常人的生活,娶妻生子,他希望盛屾光辉一生,永远远离言论的攻击与诋毁、现实的脏污与不堪。
他狠了狠心,“盛屾,我们不是小孩子了。你回去吧,别来找我了。”
盛屾听到他的回答,心里抽痛了一下,盯着盛典看了几秒,盛典表情毫无松动。
盛屾终于暂时认输,颓丧地说:“你还挺绝情。”
说完便开门要离开。
关门声久久没有响起,盛典看向门口。
盛屾背对着他,声音不大:“你真的喜欢季沉吗?”
等了许久,没有回答。
嘭地一声,盛屾终究是摔门而出。
他不知道,在他走后,盛典无助地捂住麻木的左耳,倚着沙发瘫坐了下去,因为他没有听清盛屾在门口问了什么。
第96章
“左耳听力仍然没有起色,但是右耳正常。不要担心,不会影响正常生活,只要不是别人刻意小声讲话,你都可以听到。”医生检查完,边写病历边安抚盛典。
“好。”距离盛屾上次摔门而出已经过了一周,盛典还是抽空再次来检查了耳朵。
“实在不放心,可以选择戴助听器,现在很多隐形助听器看起来不那么显眼。”
“不用了,谢谢。”盛典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是个半聋。
他出了医院的大门正准备打车,接到了季沉的电话。
季沉的声音像是喝醉了,口齿含糊不清,“盛典,来天宁路8号接一下我吧,卡6座位。”
天宁路,酒吧一条街,盛典看了看日头,季沉这人,大白天的醉生梦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