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辞没得到回应,有些失望。
片刻,他把黎秋往自己身旁一勾:“走吧,也快到聚餐的时候了。这里离我订的地方近,咱们走过去怎么样?”
平时都窝在办公室那一方小天地,难得有机会这样走走,黎秋自是欣然应允。
陈辞他们要去的地方是齐阳最好的一家,提前一周都不见得预定得上,然而陈辞却把整个大厅都包了下来。他们比约定的时间晚了十分钟到,其他人都已经来齐了,抓着两人迟到这件事不放。
这群人年纪都不大,又有一起挺过难关的经历,自然也不怎么怕陈辞。陈辞是个时间观念极强的领导者,平日很难抓到他的疏漏,好不容易能有打趣他的时候,众人便也没有放过他们。
这次本就是高层内部的庆功宴,这样的气氛正合适,陈辞便也顺着他们的意,笑道:“好,那我就自罚三杯了。”
一群人又围着黎秋闹。黎秋自是不能推脱,二话不说喝了两杯,正要倒第三杯时,陈辞伸手拦住了。
他回头对众人道:“诶,小黎是陪我才晚点的,你们纯属迁怒啊。”
于是大家又嘻嘻哈哈地闹了起来。胆子最大、平时和黎秋关系挺好的那个伸手把黎秋勾了过来:“好啊老黎,你跟哥说,哥这是迁怒你吗?”
黎秋笑看他一眼,且不语迁怒与否,把杯里白酒喝干净了。
于是那人咋舌:“爽快!”
黎秋对上陈辞的视线,笑得有些自得:“那是自然。”
他转身落座,和身旁的人聊了起来,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陈辞正盯着他一饮而尽的酒杯,眼神晦暗。
黎秋工作时候严肃认真,私底下却是一个开得起玩笑、没有距离感的人,因而也挺受人喜爱。有这样的人在,自然不会有冷场的时候,一顿饭吃得宾主尽欢。
黎秋本就能喝,一人一杯地敬下来竟也只是微醺。陈辞喝得不算多,时而插两句嘴把气氛提上去,勾得众人又喝了些许。
黎秋喝酒不上脸,很难看出其中深浅,如果他不说没有人知道他醉了。于是,众人的攻击对象就变成了席间唯一一个没有表现出醉意的人。饶是黎秋也经不起这样的车轮战,有些飘飘然地摆手拒绝。
周围人早已醉了个七七八八,陈辞请司机将众人送回各自家中。最后一个人离开后,他望向黎秋,有些歉然:“好像暂时没车送你了,这里离你家有些远,不然今晚先在这里将就一天?”
黎秋酒意上头,脑里基本上是一片浆糊。他本想说打个车就行,却忽然想起了前一晚和晏安之间发生的事。
他自觉自己还不能做到完全忘掉这件事,遇见晏安难免尴尬,又怕自己醉了再干出点别的什么来,于是同意了这个建议:“好。”
陈辞看他状况不太好,便主动将他送到房间门口。
黎秋脚步轻浮,半个身体靠在陈辞身上。陈辞虚扶在他腰上的手忽然收紧了:“……小黎。”
“嗯?”
因为酒醉,黎秋的声音比平时更加低沉。陈辞深吸了口气,终于鼓起勇气问道:“晏安长大,你也少了很多压力,有考虑过自己的事吗?”
黎秋的反应有些慢:“自己的事?”
陈辞看着他那副模样,从背后抱住了他,循循善诱:“嗯,自己的。比如,和你喜欢的人、某个女孩……”
黎秋顿了一下,似乎是用了很长时间去思考这件事。半晌,他才呢喃了一句:“……”
那声音含混不清,陈辞没能听得太清楚。但黎秋并没有推开他,陈辞试探着靠在黎秋肩上,这点重力却让黎秋的身体失去平衡,带着陈辞一起往前倾。
所幸前面还有一扇房门,两人也不至于摔倒,只是这样贴的极近。陈辞能感受到黎秋的呼吸,一深一浅,呼出的气流吹在他脖颈上,有些痒。
陈辞慌忙站好,见黎秋还是那副茫然模样,那点温热气息好像从未消去。陈辞闭上眼,下定决心一样地问道:“小黎,你觉得我怎么样?”
黎秋还当他是在问自己他这个人如何,虽然酒意已经让他不甚清醒,但还是有些认真地道:“……你人很好。”
陈辞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伸手摸了摸他的脸:“如果有一天……你会原谅我吗?”
他这话指向不明,就是黎秋平时清醒时候也不见得能懂,更何况此刻。黎秋压着不断上涌的眩晕感,认真思考了半天,只能抓住个原谅的重点。他实在不明白陈辞的意思,只想好好睡一觉,但陈辞这个架势又有点不得到答案誓不罢休的意味,于是黎秋轻轻点头。
那一瞬间,陈辞的呼吸加重了几分。他并没有醉,照理来说应该知道黎秋此时的反应并不见得如他所想,然而黎秋这无声的默许就好像给他灌了一坛陈年烈酒,让他忍不住沉醉其中。
那点温热气息仿佛从未散去,陈辞一整天犹豫不决的心终于豁了出去。他闭眼默念了两秒,伸手从怀里拿出另一张房卡:“好了,不早了,快去休息吧。”
黎秋“嗯”了一声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