莱戈拉斯是个自由的Jing灵。
他属于他自己,除此之外只属于太阳、月亮和星星,只属于大地、森林和海洋;他天生应该骄傲地扬着头,屹立在天地之间。
森林王国的高尚英雄、人人爱戴的尊贵王子,像宠物一样戴着项圈,带着屈辱的标志,众目睽睽之下被展示?不,阿拉贡不能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Jing灵却好像什么也没听进去。他色泽通透的蓝色瞳孔倒映着那深红的环形物体,英挺的眉毛紧皱,嘴唇几乎抿成一条线,好像眼前出现的是安格玛巫王;如果他是一只猫,恐怕全身的毛都已经竖了起来。
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用力吞咽,似乎要把所有驱使他退缩的负面情绪都咽下去。
“给我,”他抓住项圈,“我要戴上。”
阿拉贡摇头;两人的决心化成力量,落在圆环上,各执一边,谁也不肯放松。
“你刚刚说过,为了善良的目的,我没有别的选择。”
“而我也说过,我会应付这个。”
“这是‘它’的亲自授意,如果不照做,你就会有危险。”
“……”阿拉贡忽然低低笑了,声音像是奏响的低音提琴,压抑而磁性,“别忘了,你只是暂时相信我。也许这一切都是我的谎言,也许那个‘Jing灵’是我安排的,也许不是‘它’的命令,而是我自己想要羞辱你。也许我的心早已充满肮脏和龌龊的念头,也许我现在满脑子都是狠狠地把你压在床上,从后面把你Cao哭……”
他抑制不住,伸手轻轻触绿叶脸颊细腻的皮肤;后者像是着了魔一样一动也不动。
“不要这么为我着想,因为你还不应该这么相信我。”
他粗糙的指尖轻轻颤抖,滑到直挺的鼻子上,但还是忍住了。梵拉知道他更想感受那shi润如玫瑰的嘴唇。
那对唇瓣动了动;莱戈拉斯捉住他的手,手心覆盖着手背。
“阿拉贡,从一开始我就预感到了,只要你有任何听起来合理的解释,我就不可能真正的怀疑你。”
“莱戈拉斯……”
“至于这个东西,我仍然不能释怀。我仍然不能像看透世间的哲学家那样,不在意所有外物,不在意所有眼光;那不在我的本性之中。我还是会愤怒,我还是会难堪,我当然会。但是如果说我从长久的生命里学到了什么的话,那就是:在战斗中,有时你不得不弯下腰,但不是为了投降,而是为了给敌人更有力的反击。”
阿拉贡深深凝视着这年轻英气的脸。时间之刃不曾留下刻印,却像流水一样塑造了一颗伟大的心。这一刻,他既想把他置于高处,虔诚地膜拜,又想把他拉进怀里,忘情地亲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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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国王
爱情。
这个词折腾得阿拉贡难以入眠。
如果不是出自莱戈拉斯之口,如果对象不是他,那么它本来只是众多美好词汇中的一个,没有让他心chao澎湃的能力。
偏偏莱戈拉斯说爱他——虽然只是为了应付敌人,而他甚至没能亲耳听到。光是听到转述,要不是当时情况不允许,要不是内心警告自己这只是托词,他就几乎想绕着整个屋子跑一圈了。
如果不是推辞,如果不是谎言,那他一定是最受到梵拉眷顾的人之一。
或者他可以奢望这是Jing灵未能意识到的心底情谊,深埋在冰山的最底端?
这当然只是奢望。理智点,莱戈拉斯只是把你当做很好的朋友。
他叹口气。如果他是个诗人,这反复的心情大概就是最佳题材。
“你睡不着?”
身后传来轻柔的问句。他背对着同床的Jing灵,因为不敢直视对方。Jing灵睁着眼睛睡觉,这会让他的视线落在睡脸上时,有一种相互凝视的错觉。他担心自己没法抵抗这样的魔力。
“嗯。”
但既然好友要说话,他便不得不转身面对。
“我也睡不着。”莱戈拉斯有些气闷地说。
他还在在意刚刚的戏码。
两人现在不只是主人和奴隶的关系,甚至变成了“关系纠结的情侣”;晚上入睡前“做点什么”就显得更加必须。
又是一场尴尬的床戏。莱戈拉斯脸上的热意直到刚刚才消褪,但阿拉贡在他耳边的情话和yIn语仍像是幽魂一样荡漾不去。他觉得,必须让人类说些正常的话,才能帮他尽快忘掉。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你没有去做刚铎的国王。”他搬出最正经的话题,“据我看来,白城的人们都欢迎你;而法拉米尔也已经做好准备。”
王座一直虚位以待,王族的血脉带着过人的勇武和高尚的品格归来,至于名望,也已经在对黑暗的胜利之中挣得。一切都是那么理所当然,阿拉贡只需要顺着黄金铺就的台阶拾级而上,就可以登上米那斯提力斯之巅,接过星光闪耀的王冠。
阿拉贡的目光仿佛越过眼前,飞向遥远的过去。他思考了一会儿才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