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沉,月光斜照半边庭院,庭院地面雪白树上栖息着鹊鸦,露水无声无息打shi了院中海棠。
一道身影悄无声息落在院中,丫头早已等了许久,此时见季侯琰前来,打开门。
公子在里边。丫头打着手语:奴婢在外守着。
季侯琰颔首,丫头一直伺候怀疏寒,自是见过怀疏寒吸血养气的画面,他是人是鬼丫头一清二楚。季侯琰曾经也让丫头离开过,她却是护主不肯走,季侯琰也就作罢。
丫头在门外守着,季侯琰去了屋内喂血。
怀疏寒脸上苍白如纸,不知还要吸多少血方可好转。
季侯琰痴恋地抚摸他的脸,待他吸了血,将他唇角的血迹清理干净,亲吻他的眉眼,最后落在双唇上。怀疏寒的双唇带着冷意,季侯琰在他的唇上摩挲,眷恋不舍的,缠绵悱恻的。
“疏寒.疏寒..”
从遇见的第一眼,从亲耳听到的这个名字,怀疏寒这个名便入了他的心间,扎了根,在里面长出嫩芽,长出藤jing,长出绿叶,将他的整颗心都缠绕禁锢着,每一次的绞紧都让季侯琰心如刀割。
季侯琰将他的手贴着自己的脸,悲痛欲绝。
“我错了,疏寒,我错了,你听到了吗?”
他不知怀疏寒会何时醒过来,也不知该如何让他尽快醒过来。他只能每日来这里喂血。
若是楚盛昀不在,季侯琰便翻墙进来,若是楚盛昀在,季侯琰便光明正大从正门进来,晚上再翻墙。丫头会给他留个记号,季侯琰一来便知楚盛昀在不在府中。
这日楚盛昀在府中,丫头在院子里绑了一根红带子。
楚盛昀过来时看到门上的带子略一疑惑,也未多疑,便进去看怀疏寒。
他会说些自己遇到的人和事,也会说些闲碎的八卦,末了一顿,望着怀疏寒是自责的,懊悔的。
“当初我便应该带你离开,疏寒,若是哪日/你心里有我一个角落,便是死我也甘愿。”
他去拉怀疏寒的手,将冰凉的手握入掌心。
他想暖热些,但无论捂了多久,这修长匀称的手指依然冷冰冰的,没有任何的温度。
他每日都会过来,说了些话,待了会儿,他总期盼怀疏寒能听到他的话,在下一刻会醒来,如往常一般,却每次总是失落而去。
这次楚盛昀陪了怀疏寒后,刚要去书房府里管家急急而来通禀,说是府外有位姓傅的公子奉靖王的命令前来。
季侯琰身边姓傅的除了那位也再无他人了。
楚盛昀见过他数次,便让管家请他进来。
“郎中令过来所谓何事?”
傅蔺拱手作礼,方道:“王爷这些日在府中准备成婚事宜,今日不便过来,就让小人过来一趟看一眼怀公子。”
“他是好事近了,再过个两天便要迎娶美娇娘了。”楚盛昀揶揄道:“连过来一趟都没空,假他人之手成自己之事,有心。”
傅蔺淡淡笑着,态度不卑不亢:“不知小人能否去看看他,好回去与王爷有交代。”
楚盛昀着实不喜欢让外人去看怀疏寒,何况还是季侯琰的人,自己在准备婚宴,叫别人过来与不来有何不同。
楚盛昀当即便拒绝了:“你就回去告诉季侯琰,想看就自己来,叫别人来惺惺作态干什么。”
他极不客气让管家将人请出去。
傅蔺被管家请出去,无功而返,又不甘心,他连怀疏寒的面都没见到。
他这次并不是什么季侯琰派过来,也不是来替季侯琰看怀疏寒。
他要烧了那尸体。
这些日苏忆每晚睡不好,说怀疏寒死了来找他。傅蔺心疼苏忆,又想这人死了也不安生,不止靖王与老王妃翻脸,连楚盛昀都要带走他尸体,不肯入殓。
那就绝不能让他尸体继续留着。
傅蔺眼珠子一转,已想到另一个办法。
转眼就到季侯琰成婚日子,靖王府内锣鼓暄天,满堂宾客尽欢。
今日靖王大婚,朝中官员,商贾云集,皆来贺喜,那送的礼都将库房堆满。
楚秋玉今日打扮得雍容华贵,仪态万千,安坐高堂之上接受了季侯琰与凌汐的跪拜,不同那日季侯琐与一个死人成婚,今日楚秋玉满面红光,笑容始终不曾在脸上少过。
在新娘被送入洞房后,季侯琰便随意应付起外面的宾客。他倒是想走,这婚礼虽高朋满座,热闹非凡,穿着绸缎华裳,说着锦绣祝语,却不及那日与怀疏寒的简陋婚礼。
灯影幢幢,这些人,是人是鬼难以分辨。
季侯琰敬到楚盛昀一桌时,楚盛昀拿着酒杯起身道:“侯琐,祝你与王妃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季侯琰握紧酒杯,他今日没有成婚的喜悦,相反一早就要洗漱装扮,应付各种繁文礼节,那怨气积攒到了极致。如今楚盛昀奚落看笑话,季侯琰皱着眉,脸色Yin沉难看。
他正要说什么,一名尉兵躲开人群,神色焦急跑了过来,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