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征年纪虽比方兰生他们都大,但此时却是恭敬听训。双手高举过头接过任状,也算正式成为一方府伊了。
等方兰生这边一松口说道交接完了,青之便拉着方兰生风尘仆仆的跑到布庄,尽往贵的选,量了身子换了衣服,最后大手一挥,方兰生上前付账。
以前总是他做凯子,今天要方公子当一次买单的大爷,感觉还真是爽。
厨房里早是听从青之的安排叫人备好酒菜,名义上是替冯征接风洗尘,可他来了好几日才办这接风宴,自然显得不是时宜,说是给青之他们送行的倒还说得过去。
桂花酒是后来又派人买的,青之特意交代了得过热水微微加热。等他二人回来时正好有些余温,喝起来口感更好。
傅言信陪着冯征一家先到饭厅候着,青之与方兰生一前一后踱步走来,傅言信自然只是微微点头,反倒观冯征坐立不安,一见青之连忙起身。
“坐坐坐。”青之大手一挥让他不要拘谨,但冯征如论如何也放松不下来,连带着他那一大家子也都紧张起来,扭扭捏捏半天才落座。
菜色一样一样端了上来,都是些寻常普通小菜,并未有大肆铺张,唯一带有油水的恐怕就是用白菜煮开了成汤水,里头扔了两三个小的不能再小的狮子头了。
一顿饭下来青之倒没主动劝酒,只在席间说了几次助兴的话,几个人举杯碰了碰稍喝了几小杯也就算过了。
好不容易吃完了,冯征哆哆嗦嗦的领着他老婆孩子一熘站在青之跟前长揖拜倒:“侯爷教诲的是,下官日后定当尽心为民,秉承蓝大人遗愿,将庆州城治理好!”
青之放下手中的茶,这才笑道:“冯大人有这样的决心就好,有蓝学礼珠玉再前做榜样,冯大人可不能丢人了。以身作则自是能够让百姓信服,皇上也会倍感欣慰的。”
冯征拿起袖子擦了擦汗,直到青之允他退下后才领着全家一步三回首谢着退了下去。
“侯爷又何须如此捉弄冯大人?冯大人不过稍是喜奢罢了,在其他方面也没有什么大的问题,这庆州城交给他皇上也算放心。”傅言信替三人重新倒满桂花酒,对着青之说道。
青之也执起筷子,丢了几粒花生米到嘴里就着酒下肚,耸了耸肩道:“人是顾小哥自个选的,自然不会错。只是这两日我倒是有些看不下去他那模样,你们二人喝的都是普通龙井,他倒好,每日自带大红袍让人给泡好端来。若不先给他敲敲警钟,保不准日后会惹出麻烦。”
方兰生点头:“侯爷做事倒是越发妥当起来。”
这话说的青之有些脸红,撇开脸不好意思的说:“其实我也是看不下去他那老脸摆出的王子病,想要整一整他罢了,别把我想的那么高尚。”
方兰生笑笑,没再说其他,青之倒觉得自己像是无端端往他挖好的陷阱里跳下去一样。
三人又絮絮叨叨说了些其他,无非就是明日启程的准备,一直到了更声又起,不知不觉竟也坐到了午夜。
“就到这里吧,明天还要早起赶路,回房歇息吧。”青之赖洋洋的伸了个腰,却怎么也直不起来,双手撑在桌上,脸色发黑——X的,怎么把这岔给忘了?这府伊府是个三进三出的宅子,东西各占一边,方兰生的房间是在东厢,傅言信的屋子实在西厢,若要陪着方兰生去东厢,傅言信就得落单;若要送傅言信回西厢,方兰生就只能一个人走回去……
傅言信打了个哈欠,根本没理会青之是否抬头,朝着方兰生抱拳笑道:“困意难熬,傅某先行一步回房了。”
青之连忙抬起脑袋,却只能看到他拂袖而去的背影;只能幽幽转过头对方兰生嘿嘿笑道:“那……”
没料想方兰生贴近他的面前,轻轻吐着气说:“侯爷想说什么?”
青之被他逗弄的浑身发痒,僵在原地动也不敢动,正准备说我已经随时准备好迎接你柔软的嘴唇时,感到睁开眼才发现他已经走远,只有声音还荡在他的耳边:“更深露重,侯爷还是早些歇息吧。”
一个两个,都这么走了,青之只能自己滚回床上,抱着枕头孤单流泪到天亮。
第二天一早就被门外敲门声给叫醒,平允端着洗漱用的脸盆老大不高兴的站在门外,抛下一句话:“大人说若侯爷准备妥当便可出发了。”
洗洗漱漱也耗去不少时间,待走到正厅与其他人汇合时,已是日头高挂了。冯征早是整装待发守在那儿,见青之一来便应了上去,看来他的下马威还是有些厉害。“下官已将一切都替侯爷大人们打点完毕,路上带的干粮也替侯爷备好了!随时可以启程。”
青之点点头,问身旁的人:“你们呢?”
就连他都准备好了,还有谁没准备的?三人坐着又喝了会茶,青之趁机再捉弄冯征一番后,直到正午时分吃过饭了,才决定启程。
冯征倒是聪明,知道一行人中青之虽会骑马,但毕竟不擅长;而方兰生虽为大理寺卿,但毕竟还属文官,肯定不会骑马,马车是必须要有的。傅言信同平允都有自己的马,自然也不用他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