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己修抿着嘴不说话,青之知道他有些生气了,忙拉了拉他的袖子,将他挡在身后,扬声道:“老哥哥,我们哥俩不过是想要来这海巷寻个乐子,因为你们不欢迎本朝子民,所以才乔装打扮一番混进来瞧个见识,都说来者是客,你没必要这么招待客人吧?再说了,你要是不高兴我们这么做,这些钱啊就给您留着喝茶,权当我们哥俩一片歉意,您看如何?”说罢将手举高,递上银票。
“哟,这小哥如今说话也顺熘了?怎的中原话说的比我老头子还要好?桀桀桀!”那掌柜的狰狞的笑了起来,“方才那一口腔调装的可累吧?”
青之勉强扯了嘴陪着笑说:“老哥哥真爱说笑,我们哥俩虽是中原人,但在下确确实实从小长在异邦,此番乃是第一次回到中原,会说中原话也是因为家中老父老母不愿忘本才教会的,你看,我若不是在异邦长大,如何懂得说波斯语?”
那掌柜的依旧不为所动,冷声道:“小子,老夫没有这个耐心与你们再费口舌,你要死的明白?那老夫就让你明白!”说罢朝后招了招手,那小门忽然开了一个小口,一个浑身是血的人被人丢了进来。
青之一惊,急忙上前扶起瘫倒在地上的天问,伸手探了探他的脉搏,虽然薄弱但还好,还有脉动与气息,忙问道:“师兄?师兄?!”
天问的手指动了动,勉强半睁开被打肿了的眼,只能模煳看见面前人的轮廓,凭着声音问道:“天青?”
青之一边握住他的手,一边点了他的xue道,想替他先止血,却被向天问给制止:“逃……快跑……他们……”
原来向天问方才偷偷闪开前去探查的时候,已被他们发现,在青之他们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的时候,没料想反而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自己最后反而成了瓮中之鳖,被人暗中盯下,伺机行动捕捉。
青之按下向天问的手,示意他不要在多言,用嘴撕开身上衣襟,掀开他的衣服细看,不由得倒抽一口气。向天问像是被什么利器勾起身子一样,身上四处都是血窟窿,让人望之可怕。
鲜红的血染红了青之的双手,他有些不知所措,学医以来,从来都只是在百草涧帮师傅照顾草药,又或者是前往壁溪村替村民治疗一些伤风病痛,何曾直面这样血淋淋的场景?不由得有些发颤。
“哈哈哈,小子,不用惊讶,你想知道他是被什么东西伤成这样吗?或是说,你也想要体验一下,肚子里开个洞的感觉?”掌柜发出桀桀的笑声,露出一直都藏在袖口里的右手,青之与顾己修才发现,他的右手,不那已经不能称之为右手了,整个手掌都没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利爪,用铁制成的利爪,不知用了什么法子,竟能够代替手掌稳稳的按在手腕上。
“让老夫告诉你,老夫就是用这个,将这假老头的肚子,一个窟窿一个窟窿的戳了出来。既然他喜欢这么悄悄摸摸的到处看,那老夫也不让他痛快!”在那铁爪上,赫然沾上了鲜血,甚至都还未干透,顺着他的手腕往下滴。
青之看的怒火中烧,却奈他不可,顾己修警惕的盯着上方的敌人,一边靠近青之低声道:“先替他止血,用衣襟布条绑住他的心脉!别让他一直流血下去!”
“你们就是海倭人?”既是被识破了身份,就算他们在妆模作样,也是无用功。顾己修一边环顾四周,一边试着拖延时间。
不妙,这儿当真像是个牢笼,想来自打他们一进入最内的房间起,眼前的人就已经做好了准备,就等他们上钩。而向天问偷偷离开,也在他们意料之内,不是没有发现,而是故意让他离开,从而再围攻落单的天问。
“他们……在那……兵器……还有……药……炸药……”天问努力抬起头,想要同青之说话,可青之无奈,只能勉强听清几个字,重复的问了他几声,可向天问伤势太过严重,眼神有些涣散,渐渐不能回答青之的话了。
顾己修也听见了他所说的,脸色一变,朝着上面的人冷声道:“原来这就是你们的目的。”
那人略有些疑惑,听顾己修继续说道:“这次派数名刺客偷偷潜入我朝,不单单是来取龙印鉴的,还有买卖兵器。炸药……这海巷想来是你们这些年来隐在中原交接情报的地方吧?如今松本既是打算反了,自然不可留下这个地方让人追溯到蛛丝马迹,打算龙印鉴拿到手吼,就将这地方给炸了吗?呵呵,看模样,他是铁了心要造反吗?”
掌柜一听,脸色大变,赫然厉声道:“你是何人?”
顾己修怎会答他,绕着青之身边慢慢走着,“宋家已被铲除,新晋的兵部尚书林朝圣根基不深,朝中关系不乱,他自然没有胆子敢在前车之鉴之上私卖兵器与你们,那么唯一有可能的便是——你们在这城中,寻到了作坊,下了订单锻造出一批军备。想来你们潜入府伊府杀害蓝学礼一家,不单单只是为了夺取龙印鉴,在此之前,还曾威胁与他,希望能够通过他,获取的更多的兵器吧?只不过蓝学礼拒绝了,又是准备上奏朝廷,所以你们才会决定要将他杀了灭口?”凭着他们脸色的变换,顾己修更加笃定自己心中所猜想的:“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