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吗?从娶妻到囚禁臣,你做的哪件事情不是在胡闹?你是皇帝!你若有这闲工夫,不如去查查——”“啪一一!”扇子一抡,突然狠狠地抽在了夏翌的脸上,幸好链子够长,他及时用手支撑住了身体,否则头砸在金椅上,后果不堪设想。
他将翻涌到嘴角的血生生吞了回去,转头看向南文卿,似是早有预料般,看不出什么情绪。
“阿翌,我、对不起,我......”南文卿微怔,看着他脸上深深的一道红痕,瞬时慌了神。
他没想要打他的,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夏翌撑着自己坐了起来,握住小皇帝那握着扇子,且还在颤抖的手。
他的身体也颤得厉害。
是在害怕吗?
“我没事。”夏翌看着他这个模样,也不知是该怒还是该安慰,索性将他拉过来抱在怀里,虚弱笑道。看见南文卿这个样子,他总是忍不住去抱住他,好为他驱散所有的Yin霾与寒冷。
“阿翌,对不起,对不起一一”小皇帝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不敢面对夏翌脸上那道伤痕,干脆将脸埋在夏翌胸口鸣鸣地哭了起来,像是要哭尽这一年多的委屈。
夏翌什么也没说,将他紧紧抱着任由他哭。
这是他第一次,见南文卿哭得这样难过。
那日先皇驾崩,举国哀悼,他没有哭;那日上元佳节众目睽睽之下,他用剑指着他,他没有哭;那日在地牢诀别,自己万般伤他的心,他也没有哭。
所有的委屈,都汇聚在了今日的这个怀抱中。
过了不知多久,怀里的小皇帝总算消停了,抬头轻轻唤道:“阿翌?”
“哭累了?”夏翌擦了擦他的泪珠。
“嗯。”南文卿点了点头。
“下次别哭了,哭起来丑死了。”夏翌笑道。
“丑就丑,丑死你得了。”小皇帝出奇的没有反驳。
“多大个人了,还哭鼻子,你是皇帝,就更不能随随便便动眼泪。”夏翌掐了掐小皇帝的脸,这一年多瘦了不少,掐起来手感都不对了。
南文卿将抱着他的手紧了紧,不悦道:“阿翌,你知道吗,我最讨厌你们一个个的都跟我说,你是皇帝,不能这样、不能那样......”“可是阿翌,我也是人啊。”南文卿声音有些哽咽,似乎是刚才大哭的后劲还没过。
南文卿抬头看着一动也不动的夏翌,似乎是僵住了,便不欲再提这个话题。
见夏翌一直沉默着,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索性自顾自说了起来:“你不喜欢别人叫你皇后,不叫便是了,你如果__”“对不起。”夏翌忽然开口道。他的声音低沉,出奇的给人一种安稳的感觉。
“什么?”南文卿顿了顿。
夏翌看着愣愣的小皇帝,也不解释,笑着想转移话题:“那废后一事__”“这个不行,想都别想。我为了立这个皇后付出了这么多,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现在就算我废后,也挽回不了什么,你们在乎那劳什子千秋功名,我可不在乎,你既认为是错的,那干脆将错就错下去吧。”南文卿当即打断他,坚定道。
过了片刻,他又抬手将夏翌伤口旁的碎发离开,就像当年夏翌为自己整理头发那样。
“阿翌,你是不是很疼啊?我记得你最怕疼了。”南文卿皱了皱眉,小心道:“我去叫御医。”
“不用。”夏翌拉住正欲起身的小皇帝,“你吹吹,吹吹就不疼了。”
南文卿皱眉看着他,要是吹吹痛痛就能飞走了,还要医生干什么?不过他并不抗拒夏翌的要求,只是待会儿还是要去找御医拿药来。
“那你要是疼得受不了,就叫我。”南文卿说着,双手环住了夏翌的脖子,半个身体都贴在了他身上。
小皇帝却丝毫没有察觉这个姿势有什么不对的,只是觉得坐着方便,然后轻轻吹了起来,生怕碰到他的伤口。
感受到了胸膛传来的温度,还有这个小家伙在身上蹭来蹭去的,终归是某丞相先受不住了:“陛下。”夏翌忽然唤道。
“怎么了?”南文卿关切地看着他。
“你,能不能好好坐着?”夏翌的身体往后缩了缩。
“啊?哦哦。”南文卿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个姿势过于亲密了,不过却并没有起身,反而计从心上起恶向胆边生,“怎么?阿翌把持不住了?”
他反而得寸进尺地往前靠了靠。
“陛下,你下来,这样不好。”夏翌被束缚着手脚,退无可退。
“这样啊?那你答应我两个条件,我就下去。”南文卿抿了抿嘴,不怀好意道。
瞧见夏翌并未反对,他补充道:“其一,我们这位置啊......以后都由我说了算,就算是你音信全无一年多的补偿。”
夏翌当然听懂了他的意思,努力按捺住了想要打他的冲动。
这都什么时候了?脑子里面竟然装的都是这些东西?
“行,答应你就是了。”夏翌不情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