欢郎惊讶得两眼瞪得溜圆,“太像了!”
林凭云微微而笑,“很像。”
宫女都被定住了,没人帮褚妙容更衣,张贵人亲自动手,帮褚妙容换上了一套她的衣裙,接着给褚妙容梳了一个不很复杂却很好看的髻,再然后,一样样地往褚妙容的髻上插珠戴玉。
打扮好了的褚妙容看上去美艳华贵,比真的张贵人还要美上几分。
“真是个美人啊。”褚妙容对着铜镜中的“张贵人”赞美道。
真正的张贵人正往她的发髻上补插一支七宝金步摇,听到她感叹,“扑哧”一声笑了,“姑娘真是个妙人。”褚妙容顶着她的脸夸奖镜中人美丽,那不就夸她好看嘛!
距离天黑还早,林凭云和萧昭业下起了围棋,欢郎在一旁陪侍。林凭云和萧昭业下棋的时候,褚妙容和张贵人坐在远处,褚妙容细细地给张贵人讲解着化妆要领,张贵人听得认真,不时问上几句。
两盘棋下完,已近掌灯时分。
林凭云将手中的棋子扔进旁边的白玉棋盒,振袖起身,“该干正事了。”萧昭业连忙也站了起来。
林凭云取下挂在腰间的腰扇,姆指、食指轻捻,腰扇“刷”地展开。那是一柄幽蓝色的纸扇,一面画着几只色泽鲜艳的蝴蝶,另一面画着一只银色的麒麟。麒麟挺胸昂头,威风神气,莫名让人联想到林凭云。
抬起手臂,腰扇从上到下对着自己扇下,一片白色的荧光包围了林凭云,片刻之后,荧光消失,林凭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个“萧昭业”。
除了欢郎,其他三人全看傻了。
林凭云气定神闲地从头上拔下了一根头发,走到褚妙容跟前,“左手腕给我。”
褚妙容不知道他是何用意,但还是听话地将左手腕递给他。林凭云将褚妙容的衣袖身后推了推,然后将拔下来的头发轻搭在褚妙容的手腕上,随即嘴唇翕动,只见那根乌黑的头发发出红色的微光,灵蛇一般,顺着褚妙容的手腕缠了两圈。
林凭云告诉褚妙容,“这根头发会保护你。”
说完,他将腰扇平伸,带蝴蝶那面冲上,然后对着扇面轻轻一吹,扇面上的蝴蝶扑棱棱地从扇面里飞了出来,转眼化作了一个个宫女、内侍的模样。
“好了,可以去御花园了。”林凭云淡声道。
作者有话要说:
腰扇,就是折扇的祖先,最早出现在我国南齐。
第8章 《果报镜》[6]
建康宫,御花园。
一队仪仗迤逦而来。
走在最前面的,是两名提着长圆形绛纱灯笼的宫女。两名黄衣黄裙宫女身后两步远,缓步而行的,是当今天子“萧昭业”和萧昭业的新宠“张贵人”,二人身后,跟着一名红衣黄袴的小内侍。小内侍身后又有两名宫女提着灯笼,之后是两名年轻的蓝袍内侍。
林凭云带着褚妙容、欢郎和几只扇中蝴蝶,粉墨登场。但见天子年轻英俊,贵人花容绰约,绣衣彩裙,钗钿照耀,俨似画中仙子。
御花园中,百花竞放,月光皎洁,暖风阵阵轻拂,风中花香醉人。
林凭云抬起一臂,揽上了褚妙容的纤腰。一刹怔愣后,褚妙容反应过来,顺势轻靠在了林凭云的肩膀上。
来御花园之前,林凭云对她说过,女妖的嫉妒心十分之强,国君和妃子表现得越是亲密,她现身的可能性就越大。是以,为了引诱女妖现身,他会对她作一些无伤大雅的亲昵举动,希望她能理解和配合。
说来也怪,和神仙似的林凭云朝夕相处,没能让褚妙容对他生出爱慕之情来,却让她生出了妹妹对哥哥的亲切之情。林凭云揽着她,她觉得像两个亲哥哥在揽她。她靠在林凭云的肩膀上,感觉像靠在哥哥们的肩膀上。
感受到褚妙容的配合,林凭云揽着褚妙容的胳膊,似有若无地又往自己怀里收了收,同时,他扭过脸对褚妙容淡雅而笑,“难为爱妃了。”
褚妙容略作思考,明白了林凭云的意思。林凭云的意思是:难为她一个未出阁的女子为了捉妖,跟非亲非故的男子假装亲热。
借着夜色,她调皮地对林凭云飞快挤了下眼,嗲着嗓子,娇滴滴道,“为了陛下,臣妾什么都甘愿的。”
林凭云正色凝视着她,目光比夜色更深。
“阿纨。”片刻之后,他轻声唤道。
一股怪异之感从褚妙容心里生出来,她觉得林凭云不像在唤自己,尽管他唤的是他给自己取的小名。不过,此时此地不容她细想。
她照葫芦画瓢,“深情”凝望林凭云,回了他一声,“陛下”。
“阿纨今夜特别好看。”林凭云认真地说。
“多谢陛下夸奖。”褚妙容笑得“娇媚”,“这么笑行吗?”笑完,她悄声问。
林凭云笑了,“行。阿纨应该对‘朕’再亲密点。”
褚妙容望着林凭云,愣愣地眨了眨眼,没明白“再亲密点”是个什么亲密法。
林凭云用眼尾余光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