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好食碟,又给林凭云和萧昭业各倒了一盏茶,褚妙容退了出去。
萧昭业看着碟子里的糕点忽有所悟,“今天是花朝节吧?”
“正是。”碟子里的四样糕点,每一样上面都点缀了不同的花朵,一样点缀的是鲜杏花,一样点缀的是鲜桃花,一样点缀的是干桂花,一样点缀的是干玫瑰花。
每年二月半为花朝节,这一天,士庶出游,家家制作各色花糕食用,以应时令。
在蝶梦馆吃了些花糕,喝了盏齿颊留芳的丁香茶,萧昭业在近侍的陪同下回了宫,跟他一起回去的,还有蝶梦馆的主仆三人。
回到寝殿,萧昭业立即命人带张贵人过来。很快,张贵人带到。张贵人的年纪和褚妙容差不多,姿容也和褚妙容相仿,只是双目发直,对人不理不睬,是个失智的模样。
林凭云走到张贵人跟前,像对萧昭业那般,伸出一指点在张贵人的额头上,一道蓝光顺着林凭云的指尖,没入张贵人的眉心,张贵人缓缓闭上了眼晴。片刻之后,林凭云收回手,张贵人长长的睫毛轻颤两下,缓缓睁开了眼。
萧昭业期盼地看着她。
“陛下。”张贵人妙目清亮,娇声清脆。
萧昭业笑了,心想,这个法师真厉害。
治好了的美人,接下来,林凭云跟萧昭业商量起收妖事宜。
“收妖不难,但需陛下配合。”林凭云道。
“如何配合?”
“今日是花朝节,想来御花园中百花盛开,景色宜人。在下想让陛下今晚偕同一名美人去园赏花,诱那妖怪现身。”
“这——”萧昭业面露难色的同时,不由自主地看向张贵人。
张贵人吓得连连摆手,“陛下饶了臣妾吧,臣妾不去,不去!”
萧昭业也不想去,“法师,还有别的办法吗?不怕法师笑话,朕委实让那妖孽吓怕了。”
林凭云浅笑,“有。”
第7章 《果报镜》[5]
萧昭业静待林凭云的另一个办法,却见林凭云转过脸去看褚妙容。
见林凭云向自己看来,褚妙容不明所以。
只听林凭云问道,“若我让你扮成张贵人的样子,今晚跟我去御花园收妖,你敢不敢?”
乍听这话之下,褚妙容怕了一刹,一刹过后,她笑着一摇头 ,“不怕。”
“因为和我在一起?”林凭云的眼底涌出一丝没能掩藏好的未名情绪。
褚妙容点头。来到蝶梦馆以来,茶余饭后,有时,林凭云会演些术法给她看。褚妙容觉得,凭着林凭云的本事,护她周全,完全不成问题。
林凭云重新看向萧昭业,同时将眼底未知的情绪一并隐去,“在下的另一个办法就是:今晚,在下变成陛下的形容,褚姑娘易容成这位贵人,”他用手一指张贵人,“我二人代替陛下和贵人前去御花园赏花,诱那妖孽现身。待那妖孽现身后,在下便可将那妖孽收降。只是不知陛下是否认可在下的办法?”
萧昭业连声道,“认可,认可,朕完全认可法师的办法。”只要不用他自己亲自出马,什么办法他都认可。
“那欢郎呢?”欢郎着急了,生怕林凭云不带自己“玩”。
“自然少不了你。”林凭云爱怜地摸了下欢郎毛茸茸的发顶,你就变个小内侍吧。
“好!”
萧昭业让张贵人叫她的宫人回她的寝殿,将她平日用的胭脂、水粉、簪环钗钿全取来,顺便再取几套漂亮的衣裙。
张贵人麻利照办,很快,这些东西取来了。
林凭云伸出二指成诀,嘴唇微翕念动真言,萧昭业宫中的内侍、宫女顿时定在了原地,一个个仿如木雕泥塑,动弹不得,不能言语,以防他们不慎走透风声。
紧接着,第二段真言出口,一道无形的结界将萧昭业的寝殿罩于其中,以防妖怪乍然闯入,窥破事机。
做完这两件事,林凭云笑微微地在褚妙容对面坐下,同时招呼萧昭业、张贵人和欢郎也坐下,“又可以看阿纨变戏法了。”
来到蝶梦馆一个多月期间,褚妙容已经给林凭云和欢郎表演过两次易容了。阿纨,是她到蝶梦馆后,林凭云给她取的小名。齐国人习惯呼人小名,褚妙容本有小名,但林凭云说,他取的小名更符合褚妙容的气质。鉴于林凭云的衣食父母身份,褚妙容接受了这个美丽的小名。
褚妙容不是深闺女孩,在琅琊老家时,每日都去自家的胭脂店招呼主顾,不时将胭指、水粉往自己手背、脸蛋上招呼,给主顾们作个参详。被人围观,对她而言,乃是家常便饭。别说同时被四个人观看,就是再多十个人,她也不害羞。
从容不迫地一一确认过每个妆盒里的化妆品,褚妙容动手了。四双眼睛紧盯着她,只见褚妙容一会儿水粉,一会儿胭脂,一会儿螺黛地往脸上招呼,不时端详张贵人两眼,大约两刻钟后,另一个张贵人出现了。
“像不像?”易完容的褚妙容转动着脖子,先是将脸转向左边,复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