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德哈风没有生锈,红铜甲胄也未尝蒙尘,他时常会披甲佩剑,骑上战马,带领Jing锐骑兵,扫除迷雾山脉两麓流窜的奥克——就像瑟兰迪尔现在替他做的这样。即使那群黑暗妖物完全无法威胁他的领地,他这么做,只是为了让每一个翻越山脉的旅人能够安全地通行,不会遭遇当年他的妻子所遭遇的不测。
推己及人,克己奉公,这个半Jing灵,总是能够将自身的痛苦转化作对中洲大地命运的牵系。
其实有时候瑟兰迪尔也不明白他是如何做到的:
比如在最后联盟中又要统筹战略形势又要医治伤患又要在诺多至高王与大绿林国王产生争执的时候适时插话化解一场联盟内部矛盾(对此瑟兰迪尔原本一直很不解,每次Adar和吉尔加拉德开始针锋相对,传令官和自己都会对视一眼然后一起放空,他是怎么做到一边发呆一边注意听讲的?到后来他做了国王之后就懂了——哦,开会开多了就会自动习得这个技能);
比如大开瑞文戴尔的大门迎接中洲世界各种种族的旅人和各种各样的麻烦事还要观星、制药、编修冗长的Jing灵史,忙得团团转;
又比如连续好几顿吃这种玩意……
瑟兰迪尔用金叉子戳着盘子里青翠欲滴毫无食欲的蔬菜沙拉,无比想念密林宴会上的烤rou。
难道最后之家为了兼济天下真的穷到了只能吃糠咽菜的地步?看看这错银雕花的金餐具也不至于啊!
这就是他提出要看账本的理由。
浏览完一串串数字,瑟兰迪尔得出了结论:幽谷真的不穷,他们拥有自埃瑞吉安继承的物质文明(指宝物宝器)与Jing神文明(指工匠技艺),Jing口数量不多,也不像他的王国常年担负着巨大的战斗损耗,完全能够自给自足,也与其他领地和种族有一定的贸易交流。但他们无心让财力增长,满足于慢悠悠地过着华而不奢的贵族生活,财政方面维持一个收支平衡就好。
比如,林地王国订购的武器装备就给了一个成本价。瑟兰迪尔一方面为没有多花钱而暗自窃喜,一方面为这具身体怒其不争,原主真是个清高的死脑筋。
伊露维塔的首生子就是这样一个神奇的种族,他们当然热爱物质享受,醉心于珍奇的珠玉,流连于华美的宫室,甚至可以为三颗宝钻血洗中洲,但你依然不会把他们和铜臭阿堵之物联系在一起,他们自己也潜意识地排斥这种联系,好像那样就太俗气了,有损逼格。
永生赐予了他们相对淡薄的欲望,不食烟火不问尘俗的思维高度,也赐予了他们——尤其是Jing灵贵族——经年累月自动累积的财富。而主动追逐财富,把一副算盘打得噼啪响,那是必死的人类与矮人才做的事;Jing灵中若是出现了执着于赚钱的家伙就会被视为异类,古有卡兰希尔,今有瑟兰迪尔——讲真如果两位之间不存在血海深仇的话,完全可以坐下来交流一下不为同族理解的生意经。
总之,瑟兰迪尔的结论就是:这个诺多半Jing真的不穷,总吃蔬菜应该大概可能八成是因为……他真的喜欢吃吧。
可我不喜欢吃啊!(╯‵□′)╯︵┻━┻!
唉,好想吃rou,好想喝酒,比想儿子都想……
瑟兰迪尔从回信上抬起头来,眯起眼睛打量着等在窗口的渡鸦,脑子里开始计算他给埃尔隆德寄一棵白菜埃尔隆德给他捎一瓶酒的可行性。
聪明的鸟儿感受到了一股寒意,浑身一抖,张开翅膀溜之大吉,逃离被剥削阶级无情压榨的悲惨命运。
第12章 昔年弓
瑟兰迪尔在第一缕晨光中睁开眼睛,一觉睡醒,他还是没能回到洞xue寝宫的华盖大床上,对此他早已不再抱有侥幸,在书桌前坐下,浏览着新增的文件。
埃尔隆德在华盖大床上辗转反侧,阻止他入眠的不仅是这具躯体长久习惯的生物钟,还有龙伤之下隐隐的疼痛,他终是明白为何每晚侍者都会送上酒水,明明这样有损健康也不利于伤口恢复,但Jing灵王必须要借助酒Jing的助眠作用才能入睡。
无论是瑞文戴尔还是幽暗密林,每日要处理的事务都不少,有很多事情需要告知对方,也有很多事情想要对方告知自己。就这样,借着渡鸦的羽翼,关系淡漠许久的两位开始有了频繁的交流。
随着他们对彼此领地事务的熟悉,来信从最初事无巨细的问询渐渐变得轻松了,甚至有一些事情尚未来得及提醒交代,对方已经先一步做好了——这令他们感到惊喜,却又在情理之中,毕竟他们从来没有低估过彼此的能力。
他们以领地原主人的身份致以了庄重而合乎情理的感谢,其间不经意夹杂着两三句埃尔隆德直白的劝诫(“据我这几日的了解你的作息实在有些糟糕”)与瑟兰迪尔犀利的回击(“我头发多,你又有什么资本每天要起这么早?”)。
而不知不觉间,就在有些逾越的内容与不再生疏的口吻里,某些泾渭分明的藩篱已被打破。
维拉在上,不知为何,这桩“事件”发生之后,两个领地一直风平浪静,幽暗密林内没有发生流血伤亡的战役,Jing灵卫队只是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