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惜遇被掐出了眼泪,满脸茫然,直到任万山丢开他,把资料丢在他脸上。
“吴霖已经因为经济犯罪被批捕入狱了,这些东西没来得及处理,到了我手上。”任万山在任惜遇飞快翻阅的时候一边冷笑着,“看看最后一张。”
任惜遇翻到最后,脑子嗡的一声炸开了。
最底下放着一张已经被碎纸机碎过,又花大力气拼好的亲子鉴定结果证明。很多地方都缺了,但最关键的几个字一眼就看得见:
任惜遇 任万山
血缘不匹配
任惜遇看着这行字愣了很久,极慢极慢地抬头去看任万山的脸。
“珍惜相遇,”任万山一字一字地说着,大笑起来,像是为曾经消耗片刻的深情感到可笑和耻辱,“真是我这辈子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任惜遇颤着声开口:“是不是……是不是有哪里搞错了?”
“鉴定机构早就确认过了,这张才是真的。当初那张鉴定结果,根本就是吴霖伪造的。”任万山咬牙切齿地,“你还想替你妈狡辩,还想替自己狡辩是吗?”
任惜遇无助地摇头,控制不住的泪水簌簌下落,最后捂着脸跪到地上:“我不知道……爸爸我真的不知道……我以为我有家了……我真的,我不是故意……”
任万山又把他拉起来,放到茶几上坐着,魔怔似的替他擦眼泪,和方才暴怒的样子判若两人。“你哭起来跟令茹真的很像啊。”任万山低声哄他,“别哭了,哭得我难受。”
任惜遇的理智在巨大的打击中崩溃,此时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不住地说:“爸爸,我很乖,很听话,我什么都可以做,我已经没有妈妈了,你别不要我……”
“惜遇啊,”任万山叹着气,抚摸他的侧脸,“你不是我的儿子。”
任惜遇像剥尽了毛皮被丢在砧板上摔打,理智飘在虚空里,只有一下一下的屠刀砍在身上,才会回笼片刻。
任万山越贴越近,看着他的眼睛逐渐被原始的欲望代替,变成了任惜遇最熟悉的眼神。“何令茹骗得我好苦,”任万山贴着他说,“她欠我的,都是她欠我的。”
任惜遇像是被狠狠砸了一锤子,猛地清醒过来,他来不及抹掉未干的泪迹,在任万山压上来之前推着他的胸膛颤声大喊:“我不是何令茹!我是你的儿子!”
“你根本就是何令茹买通吴霖塞进来的野种!”任万山瞬间满眼Yin戾,把他死死压在茶几上,膝盖挤进他的两腿间,沾满兽欲的手在他身上上下揉搓,嘴唇将要贴上任惜遇的脖子。
任惜遇慌乱之中反手抓住茶壶,把里面滚烫的茶水连带着一起狠狠砸在了任万山头上。咣当一声开水四溅,茶壶也掉在地上摔成碎片。
“啊!小畜生!”任万山狼狈地捂着头脸,恼羞成怒要扇他一耳光,被任惜遇躲开,连滚带爬挣脱控制。
任万山再去拽他,撕扯之间,任惜遇两腿一滑,失去平衡摔下茶几,后背狠狠砸在了茶壶的碎瓷片上。
剧痛冲到头顶,任惜遇痛到叫不出声,一下子没有挣扎的力气。任万山杀红了眼,冷笑着扑上来制住半昏死的任惜遇,还没做动作,忽然脖子上一凉,一块尖锐的碎瓷片抵住了他的动脉。
“从他身上滚起来。”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的冷然嗓音在背后响起,逼得任万山站了起来,还没等任万山看清是谁,刚一转身,鼻子上又挨了一拳,半天回不过神。
任惜遇差一点就沉进没有尽头的噩梦,坠落的前一秒,他看见陆自寒把他捞了起来抱在怀里,捧着他的脸吻了下来。任万山甚至就在旁边,捂着鼻子怔愣地看着,没反应过来眼下发生了什么。
一个小时前,任轻尘急得想追上楼,被任夫人勒令留在原地:“他一个私生子,跟你有什么关系?你爸本来约了陆家谈生意,现在气得什么也不管,就只能靠你了!陆家马上就到,你给我不许分心,谈好合同,才能让你爸对你刮目相看!”
任轻尘知道自己上去也做不了什么,心里想着,大不了任惜遇被赶出家门,自己再接走他养他就好了。可还是一直莫名感到不安。
陆家的车不久后到了,陆氏夫妇和陆自寒一起进了门。任轻尘勉强维持笑意招待着,忽然想起那天晚上陆自寒对任惜遇的态度,灵光一现,偷偷拿出手机给陆自寒发了一条短信:
惜遇在二楼书房,可能有危险。
陆自寒看了一眼,顿住,又看了一眼任轻尘,忽然站起身,把父母吓了一跳。
陆夫人皱眉:“干什么?让你来学生意的,好好坐着听。”
“听烦了,出去透透气。”陆自寒说完,不顾父母的责备,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书房的大动静终于引起客厅里的人的注意,等陆氏夫妇跟着任轻尘上楼查看时,一推开书房的门,看到的就是一地碎茶壶的狼藉,任总顶着一头茶水呆住,而他们的儿子陆自寒,强行抱着任总的儿子任惜遇,嘴唇还贴在一起。
“陆自寒!”陆父当先反应过来,暴怒地扯过自己儿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