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拉科的喉结动了动,低下头看向自己的下身。强烈的恶心感一瞬间涌上来,让他想剁掉自己的双腿。不过这种感觉很快就散去了,他习惯了冷冰冰的生活,习惯了每次自杀都被阻止,内心的希望被一点一点磨平,后来连绝望都不剩下了。
有时候他会想,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能结束?是不是只有等他同意了那两人的要求,他们才会放他出来?可那相当于变相的抹杀。如果他只能在被监禁和被抹杀之间选一个……如果他的人生只剩下这两条路……他还是想死,德拉科想。这个念头令他喉咙一紧,但又有一种解脱的轻松感。
蓦地,外面响起了两声清脆的拍掌,令他想起他们在学校里最爱玩的噼里啪啦爆炸牌。又有点像麻瓜的鞭炮,总在新年夜此起彼伏地炸响。德拉科漫无边际地想着,一个微弱的呼唤落下来,如同一片羽毛:
“先生?”
这声音有点耳熟,他恍惚地想。他又出现幻觉了。
“先生?是你吗?”
哦,这幻觉还没完没了。德拉科有些厌倦地踢了踢墙壁,脚踝上的锁链晃荡着发出清脆的声响。
“艾特明先生?”
他叹了口气,懒懒地仰起头。他本以为自己会看见一个空荡荡的窗口,正如他无数次看见的那样——德拉科眨了眨眼,深夜的天空很暗,暗得像浓稠的葡萄酒,但他绝不会认错出现在那儿的一双眼睛——灰黑色,有一抹亮白色的光,如同另一轮月亮。
“……雷古勒斯?”在他反应过来之前,他的话提前从口中溜了出来。德拉科从未觉得自己的声音是如此沙哑、颤抖,仿佛下一刻就会破灭的镜花水月。这是真的吗?
“是我,先生,我来救你了。”男孩说道,“你还好吗?”
“……救我?”
这个词如此陌生,以至于德拉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它的含义。
“对,先生。我知道是怎么回事,黑魔王隐瞒的事情我都知道了。”雷古勒斯似乎是凭借漂浮咒悬在半空中,有些不稳,说话的声音断断续续,“我在这里观察了一个月,最后确定你在这儿……先生,我看不清,你还好吗?”
德拉科的手臂微动了动,慢慢握紧了拳头。他支起身子,又担不起重量似的压在墙上,说道:“你快走吧,他很快就会回来了。”
“我看到他去对角巷了,先生,一时半会儿应该不会回来。”雷古勒斯说道,“你告诉我有什么办法能救出你,我马上就照做。”
德拉科望着黑漆漆的墙壁,深深地吸了口气,问道:“你都知道了些什么?”
“呃,我知道你的本名不是艾特明,真实相貌也和我们看到的不一样,”雷古勒斯说道,“如果我没猜错,你的名字是德拉科·马尔福,和黑魔王是同学,以前关系非常好。你们都制作了魂器,我那天在博恩斯家看到的那个男人就是黑魔王的另一片灵魂。而艾特明先生,你也是一片灵魂。”
“……看来你已经把不该知道的都弄明白了。”德拉科的声音很低,“既然你知道,那就更不应该过来。”
“但是——”
“你应该猜到我们之间是什么关系,雷古勒斯。你觉得我如果逃走会有什么后果?”
“我……”
“更何况我也逃不走。”德拉科冷笑,“你以为我没有试过?我身上绑着的这些链条都是用最坚硬的秘银打造的,而且被施了防护魔法,一旦破损就会自动修复。解开链条的方法只有他一个人知道,强行破解会爆炸。还有,我想你肯定也知道这个房间布置了三层防护咒语和警示咒语,所以你不敢靠在窗框边。”
“可是——”
“你回去吧。”
“可是他这么对你,先生!”雷古勒斯叫道,“他让你用那种黑魔法,还监禁你——”
“他一直在监禁我,不过是活的监禁和死的监禁的区别。”德拉科打断了他,“这些年我一直在他的监视下做事,他从来没有相信过我,我们也没有从那个怪圈里逃出去过。”
“先生……”雷古勒斯的声音低下来,显得十分难受。
“我很意外你会来,雷古勒斯。”德拉科说道,“我一直不喜欢那群食死徒,他们也不喜欢我……我以为你也一样。”
“不,先生,”雷古勒斯马上说道,“你和他们是不一样的。还记得我刚来的第一天你对我说的话吗?你说,‘很多人加入食死徒之前都认为来了这儿就能学到黑魔法,能借着黑魔王的名号到处逞威风,让别人都害怕’,怀着这种念头的人,你会让他们都滚蛋,你是这么说的。”
德拉科有些失笑:“这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你居然还记得。”
“我一直记得,先生。”
“那只是我随口说的。”
“可这是事实,先生。他们都是这样……现在的食死徒到处为非作歹,残害麻瓜和麻瓜出身的巫师,不知收敛,”雷古勒斯似乎有些激动了,打了个喷嚏,“黑魔王的做法我也不明白,他为什么不阻止他们?他不知道这样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