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辛拉菲尔(Zimraphel)
这件事来得太突然,突然到来不及反应。
接过那纸条的一瞬间,Azebina(阿泽比娜)便倒吸一口冷气,晕了过去。
“夫人,夫人你怎么了?”随行的侍女在一旁焦急地摇晃着她。趁着这个机会,Zimraphel捡起了那张飘落在地面的纸条,上面的笔迹是Mittalmar(米塔玛)总督Agoripa(阿格里帕)的。
Aina(艾娜):
Teby(特比)出事了,万望觐见王后陛下后,速来小会议厅。
Teby,是他小儿子的名字。陛下不是派他去中土处理叛乱的事务了吗,难道……Zimraphel的手指仿佛被黄蜂蛰了一下,那张纸挣脱了她的手,颤抖着飘向地面。
“夫人!夫人!”侍女还在摇晃她,一边摇一边哭。
“我那里有点薄荷Jing油。”Zimraphel提醒,“也许能帮助你家夫人醒过来。快,把东西取来。” Númenor王后转身吩咐女侍。
“谢谢陛下。”小侍女抹干净眼泪,焦急的脸上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她接过递送来的盛有Jing油的瓶子,倒出一点在手上,用手指蘸着缓缓按揉Azebina的发际线至耳根两侧。
“你家夫人一直都这样吗?”Zimraphel复又捡起那张纸,放在桌面上,“这纸上并未说清原由,不至于一听见就……”
“恕不相瞒,陛下。”小侍女回答,“其实夫人有这个预感差不多两个月了。早先我家大人也收到过一张纸条,只是一直瞒着夫人上面的内容。但是夫人仍然从大人的语气和表情中读出了一些瞒着她的东西。她早已猜到,却不愿相信。”
早已猜到,不愿相信……Zimraphel的记忆被拖回到父亲去世的那一刻,Pharaz?n,他也是那样……早已猜到,不愿相信……一根细绳缠绕住了她的心脏,慢慢收紧,切出深痕,让血从那细细的伤口里渗出来,一点一点灌满胸腔,直到再也不能呼吸。
“陛下,夫人醒了。”
小侍女的声音将Zimraphel唤回到现实中来。她有点同情这位总督夫人,不是因为她的贵妇身份,而是因为她是位母亲。今天本来是一如·莱塔列节(Erulaital?,赞美一如,一年的第二祭,在仲夏这一天),在她父亲当政的日子,这个节日相当隆重,众人都要在国王的带领下登山祈祷。但是如今,Pharaz?n不允许以任何形式公开庆祝Jing灵和Valar的节日,但是为了安慰她,破例让王公们的夫人进宫朝见,以示祝福。Zimraphel对此无可奈何。
“Azebina夫人,你好一点吗?” Númenor王后问。
“谢谢王后关心。”她试图站起身,却一连试了几次也支不起来。
“这样吧,我陪您一起去。”Zimraphel突然发觉自己要这么做,就像有人把这个想法植进了脑中,“我希望您坚强。”
Zimraphel已经记不清自己曾几何时进入过小议事厅了,是父亲还在的时候吧。这间聚集着Númenor权力核心的小屋子比从前看起来要黑暗得多。Pharaz?n不喜欢在谈及大事的时候拉开窗帘,总觉得那样会泄露秘密。因此不管有多热,这里的帘子一定会遮得严严实实,不透一丝风。
男人们都围聚在里面,烛光映照在他们脸上,抖出许多狰狞的幻影。Zimraphel从中认出了熟悉的面孔,还有一些很陌生,应该是这次刚刚当选的议会成员。“王后陛下。”除了Pharaz?n以外的所有人都向她行礼,包括那个已经摆脱战俘身份的战俘——她一点儿也不喜欢他,虽说上次中毒的时候他帮了很大忙。
“夫人怎么有兴致来此?” Pharaz?n喘了口气问,显然对她的突然造访大吃一惊。
“我是陪总督夫人来的,她的状况不太好。” Zimraphel说,但是Pharaz?n却未再接着回答。
面前的桌子上摆着两个木匣,看上去是用桦树皮胡乱拼接成的,一些chaoshi的ye体从匣子下渗出来,深色,黏稠,散发着异味。莫名的恐惧感牢牢地摄住了Zimraphel,把她的注意力钉在木匣上。她的思想分裂成两半,一半拒绝,一半又疯狂地想要打开看一看。“这是……”她用手指了指,便立刻后悔了,“我……”
“我的儿子么?”总督夫人哽咽着说出这句话。
Agoripa点点头,打开了其中一个木匣。刺鼻的气味冲了出来,很像是放在海水中浸泡多年的腐木,上面爬满了贝壳生物,又放在烈日下曝晒到快要融化。它强烈、单一,连掩住口鼻也无法阻止,似乎要把胃中的食物统统翻腾出来才算罢休。
Zimraphel朝里面望了一眼,那是一颗人头,脸上的皮rou在粗盐的浸泡下变成了枯萎的灰黄,全都打着褶皱纠结在一起,布满盐水干涸后的白斑。但如今,它的表面shi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