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夏搞不清楚他是怎么想的,陆南叙作为一个吸血鬼,不确定因素太多,难不成他是想尝尝这种人血滋味如何?
季夏哆嗦了一下,欲哭无泪,不会他最后任务完不成就算了,还要变成别人的储备粮?
怀着这种复杂的心情,季夏来到学校,见到陆南叙依旧坐姿挺拔的靠在窗户边刷题,忍不住偷偷观察一下对方神情与往常有什么不同,结果什么也没发现,只好坐下来趴在桌子上装死。
但陆南叙似乎没打算放过他:“前天留给你的题做完了吗?”
自从季夏来上学之后,陆南叙每隔两天留几道题让他带回去做,昨天KTV,前天……前天忘记干什么了,总之没做。
季夏手指捏紧桌子边沿,有些局促地把头埋在臂弯里:“我,我没做。”
完了,陆南叙不会又要生气吧,昨天刚暴露身份,今天就惹人生气,季夏觉得自己是不是嫌活得太长了。
谁知陆南叙只是停下笔看他一眼:“今天记得做完。”
季夏睁大眼睛,眨巴眨巴地看着他。
陆南叙被这翻飞的眼睫勾的心里发痒,指尖摩挲了下笔杆,挑眉:“不愿意?”
季夏连忙摇头,小声道:“愿意的。”
之后两人一如往常上课吃饭,和平时没什么两样。季夏恍惚觉得今早系统说的话就是一场梦。
直到放学,陆南叙拿着他的试卷看了一会,眯着眼道:“夏夏写的字比他好看多了。”
季夏当场吓得站起来,椅子被带得倒在地上,发出巨大的响声。
同学基本上走光了,空荡地、盛满晚霞的教室里,陆南叙和季夏,一坐一站,四目相对。
季夏心里慌乱如麻,他不是没暴露身份吗?那陆南叙是怎么知道他的小名的。
系统:【他猜的。】
三个字让季夏瞬间冷静下来,心脏依旧砰砰砰跳个不停。
光是猜就到这个地步,眼前人显然不是好糊弄的类型。
季夏用腿把椅子勾起来,咬了咬唇瓣:“刚才…看见一只虫子,吓到了。”
“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陆南叙眯窄眼缝,托着下巴看他几秒,等季夏终于被他看得局促不安,他才开口:“等下有空吗?想带你去个地方。”
季夏垂下眼帘,没有马上给出答案,他有预感,等下要去的地方大概非比寻常,也许和陆南叙的关系有更近一步的机会,只是眼下这种情况,合适吗?
陆南叙盖上笔帽,语气淡淡:“没有就算了。”
季夏连忙道:“有空有空!你要去哪?不过我得先打电话告诉我爸妈一声。”
陆南叙嗯了一声,等季夏去教室外面打电话,嘴角微微勾了起来。
他就知道这招百试百灵。
季夏打完电话,按着陆南叙的意思没让司机跟着,站在教学楼外面等他,等到校园里的人都快走光了,季夏甚至以为陆南叙是不是耍自己时——
“叮铃铃”
清脆的铃声从前方传来,季夏抬眸,火烧肆意的晚霞里,陆南叙骑着自行车单脚支地,衬衫衣角在夏风里翻飞。
他臂肘撑在自行车把手上,眼睛里带了点笑意看过来:
“夏夏,上来。”
天地之间的颜色仿佛一瞬间消失殆尽,只有眼前少年沾上鲜活的色彩,熠熠生辉。
季夏忍不住按上胸膛,静谧的暮色里,他听到自己大如鼓雷的心跳,一下快过一下,撞得耳膜嗡嗡作响。
那一瞬间,他想的不是陆南叙喊他夏夏怎么办,也不是陆南叙到底想干什么,他的脑海里只有简简单单的两个字——
完了。
季夏回过神时,已经坐上陆南叙的后座,书包被放在前面的篓子里,亮起的路灯飞快往后倒退。
他把手指伸进后座的铁网里勾了勾,试图回忆起刚才见到陆南叙时的感受,却怎么也捕捉不到,想不明白,但它确实短暂地存在过,并且勾得季夏抓耳挠腮不得安宁。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季夏琢磨半天没什么头绪,索性丢到脑后,四处张望着两旁的街道——
是那种破旧的夜市,看起来不怎么干净,却人来人往充满了烟火气,有馄饨摊、烧烤摊,还有搭着棚子卖衣服、奇装异服耍马戏的,各种各样全是季夏没见过却梦寐以求的那种市井气。
季夏眼睛一下子亮起来,微微张着嘴到处盯着乱看,忽然一个小猴在人头顶上做了个招手的姿势,季夏看到后忍不住笑得身子乱晃。
陆南叙听到笑声,眸子柔软下来:“小心。”
话音还未落下,先前那只猴子挣脱锁链跑到马路中间,陆南叙紧急刹车两脚撑着地迫使自行车停下,巨大的惯性让笑得眼泪都出来的季夏一下子撞上陆南叙的后背。
少年人清楚的心跳隔着温热的脊背传过来,与季夏的重叠。
“砰、砰、砰”
远处不知谁放了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