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刚才要说什么都给忘了,但是还想将他再次推开。
怀里的人滚烫滚烫,颤抖着将自己抱得紧紧,声音都哭哑了:“不要,你们,都不要,桉宇,生病,就不见了,叔叔也不见了,桉宇没有不舒服,桉宇生病,思源也不见了,不是不舒服,身上热……只要冷水冲凉了就好了,没有不舒服,为什么都要走掉?都是睁开眼睛,你们……都不见了……我没有不乖……为什么开开哥哥也不见了,院长不见了,思源也不见了。”
呼吸停了,大脑短路了,夏思源仿佛被雷击一样怔住了。
度桉宇刚才说了很多,断断续续,可是他听到了什么?
夏思源头慢慢往后仰了一些,去看清怀里人的脸。
“你,你刚才说,谁?谁也不见了?”
他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仔细看过这张脸,浓浓的眉毛,rourou的鼻子,翘翘的嘴唇,圆圆的,豆豆的脸。
都是属于豆豆的……夏思源呆呆地,手指逐一抚上这一直以来都觉得似曾相识的五官。像是想起了什么,他拨过度桉宇的脑袋,看到耳后的那个浅色胎记,当年戏说的像云朵形状,一模一样。
看着看着,夏思源脸上的表情由震惊变为悲伤,还想说什么,可是刚动了一下喉结,眼眶就猛的shi润了。
度桉宇满脸的泪痕,眼睛都肿到快要睁不开:“豆豆没有不舒服,身体烫,冲凉了就好了。”
话音才落,夏思源已是哽咽得说不出话,眼泪在眼眶里越聚越多,看着眼前人的脸都模糊了起来。
快十年了,他们都长大了,大到当着面都认不出来了。
那个自己拼命活着这么久就为了要找到的人,就在眼前。
“豆豆……”
是啊,他怎么会忘了,豆豆很聪明,可是说话时会结巴,豆豆被一户有钱人家领养,但是主人死后,豆豆也不见了。度
桉宇那天出现的时候,正是电视台宣布那个大企业家破产的一星期后,院长说过豆豆的新家家规很严,所以他会懂红酒,会看合同,写得一手好书法。
过往相处的一幕幕都像幻灯片似的从脑海里过,就像从梦境中初醒一般,一切都好像不太真实。
度桉宇看着夏思源:“思源,不要赶桉宇走,就算,你不叫开开,你也是,我的,开开哥哥。”
眼泪落了下来,夏思源紧紧抱住了度桉宇,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第 25 章
院长说,人的感情积累是有一个时间过程的,但这个过程往有一个很固定的周期段,太慢,周期段内互相无感的,那以后也大多成为路人,或君子之交,只点头问好,不走心。
“院长,那太快呢?”年幼的思源举手问。
院长用手招呼他站起来,走上前摸他的小脑袋:“太快?嗯……开开知道春游时候我们校车经过的高速公路么?”
“知道。”
“高速公路都有限速,限速的意义就在于,如果在他限定的车速范围内规范行驶,怎样都会是安全的,但如果太快,超速,不顾一切往前急驶,开开觉得结果会是什么?”
“车祸?”
“是的,是祸,和人之间的感情一样,如果太过投入,像车子超速,不管不顾,到最后一定酿成苦果,甚至交出性命。”
“可是院长,那如果在周期段还没到的时候,或者更短的时间内互相产生好感了,这是不是超速?”
院长笑得很开心:“开开真的很聪明。”
“那我以后一定会控制住自己,宁愿互相无感,也不要交出性命。”
保守不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但一定会是安全的。
夏思源看着床上熟睡着的人,思绪十万八千里。
手中抚着度桉宇的软发,看他因为高烧被烧得红红的脸颊,心里一时有太多话要说要问,但又一句都说不出来。
“原来你改名叫做度桉宇,桉宇……多好听的名字,给你取名的人一定很有学问,不像我当时见到你,小小的像株豆芽,就叫你豆豆。”夏思源低头笑,“可你连豆豆这两个字都说不利索,只会‘嘟嘟’‘嘟嘟’的说。”
桉宇……桉宇……桉宇……
“我现在好像更喜欢叫你桉宇了,就像习惯你叫我思源一样。”
原来人与人之间的缘分真有那么神奇。
“我弄丢了你,兜了一大圈,却被你找到了。可我这么对你……你离开那个家就是为了找我?当初第一次看到你在弄堂口的时候……”
夏思源想到那天的情景有些鼻子发酸,为什么要吼他?为什么要推他?他还勒着他的脖子往地上拖。
“对不起……”
这些年豆豆究竟受了多少苦,这身上所有的伤痕就能说明一切,所以能想明白为什么大户人家的豆豆从不缺钱,消失的时候无非是回家拿些钱来用。
但浑身的伤又有什么理由呢?豆豆前天拿钱回来时那家的男主人早已经死了,那又是谁对他下那么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