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伯还是跟在他身后:“桉宇少爷,你……你的衣服呢?你走的那天穿的不是这一身,哎呀,别是碰到什么坏人了吧?有没有被欺负啊,你怎么吃的呀,又睡在哪里?你从小就认床,换个枕头都会睡不着,我这两天都快急死了。”
“陈伯。”度桉宇走到二楼,在自己的房间前站定,低头看着眼前的门把手,“我想,一个人。”
“一个人怎么行,我还要帮你打点打点呢,我看,先帮你放水洗个澡吧。”
“不要了,我……”
“哟!这是谁回来了呀?”背后传来尖锐的声音,使度桉宇原本就十分忐忑不安的心猛然间仿佛漏跳了一拍。
“夫人。”陈伯弯着腰赶紧退到一边,不安地看了眼俩人。
度桉宇沉下了一口气,按下把手打开了房门,径直朝里走去。
踏进屋里就不自觉地想闭上眼睛,这房里的味道扑面而来,都不用睁眼就能辨别,是自己的地盘,里面的一切摆设都让他压抑。
书架不是自己选的,古木色的,涂着亮得泛光的木漆。
窗帘不是,又黑又厚,它永远能遮住窗外无论多大的阳光。
深色的蔷薇墙纸不是,宽大原木床不是,床边那个老旧的写字台也不是。
统统都不是。
身后有高跟鞋踏着大理石地板的声音,正步步向自己走来,度桉宇开始害怕,他走到写字台前想打开抽屉,但这身后的声音让他不安,他抻着手,一时间不敢再有动作。
这里面放着自己的零花钱。
“呵呵!一回来就知道拿钱了?我说你,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呀。”
背后的手指头戳到了自己的后脑勺上,身体开始轻颤,好像连呼吸都停住了。
这样的场景太熟悉了,这么多些年来伴随着自己的梦魇,每每都是在这种诡异的场景中发生的。
女人绕到了度桉宇面前,端起他的下巴仔细地看。
“还认得我是谁么?”
度桉宇嘴唇抿了好几下:“阿姨。”
“啪”
手掌随着捏住下巴的方向狠狠的甩下,度桉宇的头歪到一边,脸上立现五个手印。
“谁教出来的下作东西,现在见到长辈都不知道问好了!”
膝盖被高高的鞋跟狠狠踹了一脚,度桉宇踉跄着差点倒下,快要倒地时又被揪住了头发。
“阿姨?”女人的脸变得狰狞,“就是你这个没心没肺的东西,养了你多少年,花了多少心血还是从来叫不会一声妈!那个死掉的老东西不介意,我可还惦记着呢!”
好痛……头皮像被撕裂了的一样。
度桉宇咬住嘴唇,眉毛拧到了一起。
“你到底用了什么盅术,让那个老东西对你这么好,死了还留了一半的遗产给你,我才是他老婆,我才是那个陪他走了一路的人!”
“痛,阿姨……”
“这个老东西自己生不出儿子还不安生,非要去孤儿院领养一个!当初他一眼就看中你,我之所以没有反对,是因为看你就是一脸智商低下的样子,对我们造不成什么威胁,结果呢?你却分走了我一半的财产!一半的财产!我从20岁就开始跟着他,结果还不如一个半路领来的傻子!”
女人疯叫着失控,冲着度桉宇的脸又是狠狠一巴掌,度桉宇被打倒在地,疼痛感袭来,还来不及捂住脸,肩膀上又挨了重重一脚,他不防有此,身体没有掌握住平衡,脑袋重重地撞在了地上。
“嘭”,沉闷的声音在房间里回了个声。
度桉宇被撞蒙了,捂住脑袋一阵阵地发晕,晕得像是连疼都感觉不到了。
然后的情景他是知道的,一贯如此的规律,每次当自己只有一个人在家时都会发生的情形。
桌上一直放着的戒尺落在了自己身上,度桉宇条件反射地开始躲避,没有目的,没有反抗,只知道要躲开。
他知道这时的哭喊与求救是毫无用处的,陈伯现在一定在门口,但他不敢进来,三年前自己在被烟头烫手臂因为哭喊得太厉害,陈伯唯一一次的破门而入反而让当时的自己受到了更重的责罚。
那次以后陈伯再也没有进来过,他帮不了自己。
女人用戒尺没头没脑地抽打他,打不动了就用尺子的尖头狠命地戳他,度桉宇被逼到了墙角没地方再躲只能护住自己的脑袋,却被女人扑倒,骑在身上,用力地抽打耳光。
已经分不清身体是哪里在痛,只感觉自己就跟在巨浪中的一叶小舟般,被狂风扯得东倒西歪,撞在这里又撞翻到那里,正不住自己的身子。
呼喊没有用,逃避也没多大的用处,一切只能承受,等着她疯闹发泄完,这样就行了。
度桉宇被打到没有了反抗的力气,软软地瘫在地上被随意踢弄,脸上身上都是shishi的,好讨厌,一定又流血了,等一下洗澡的时候会有些疼呢,还要掩饰起来,不要被叔叔看到。
可是……叔叔已经不在了……他已经没有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