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落挺不想打击他,但还是拿出新的钢丝球,准备见证第二块工业朋克艺术品的诞生了。
两人走出厨房,外头又开始下雪了。这场雪下得断断续续,纯雪碴儿没夹雨,院子里雪已经积得挺厚了。
一前一后往堂屋走的时候,程落突然站住脚,若有所思地看着地面。
景灼警惕地后退一步:“别手欠啊。”
程落很快地捞了一把雪,扔到他身上。
“你几岁?”景灼疑惑地看着他,“明天别上班了,去村小吧?”
“去学前班也雪仗战斗力吊打你。”程落又往他身上扔了几团雪。
奇怪的胜负欲被激起来了。
景灼回厨房拿了个塑料盆,顺着窗台一舀,出来直接给他泼个满身。
“开挂?”程落惊讶地抖着衣服。
“你也开。”景灼再次举起盆。
还没来得及泼出去,眼前突然一白,雪落了一脑袋一肩。
程落又摇了下树,雪再次倾泻。他笑得得意:“是不是吊打?”
雪仗升级成雪恶战,两人满天井窜,一地平整光滑的雪被祸害得少皮无毛。
绿鸡扑棱出来看他俩,被飞溅的雪球误伤,顶着一脑壳雪叽叽歪歪地回屋了。
西屋门口铺了大理石,雪盖在上面看不见,两人同时踩上去的时候摔得非常干脆。
景灼肋骨还没完全好,程落倒下的前一刻尽力拉着他把重心往自己这边带,没让他直接着地。
又追又打又乐了半天早就没劲儿了,景灼试着起来,一撑又撑在大理石板上,bia叽又砸回程落身上。
俩人弱智似的叠着躺在天井一角,笑得不行。
明明咋咋呼呼鸡飞狗跳的,景灼却觉得心里特别踏实,一种不同于闲着自己在家的陌生的踏实。
身下程落一使劲坐了起来,起的时候借了一下力,是一手揽着景灼的。
终于止住傻乐了,温热的呼|吸喷在耳边,雪屑瞬间融化。
静下来只剩呼|吸的时候,细小的声音在雪地里格外清晰。
景灼扒拉了一下他的手:“起来,着凉了。”
他因为开挂手几乎没沾雪,是暖的,碰到程落的手被冰得吓了一跳。
程落好像也感觉到他愣了一下,顿了顿,低声在他耳边说:“手冷。”
无情雪仗战士,你不冷谁冷。
但背靠程落怀里,通红的耳朵不是冻得,是被他的呼吸和声音吹红的。
他垂眸看着眼前骨节分明的手,第一次见是在深夜的急诊室,覆在鼠标上的大手修长,带着力量感。
“你说,该做的都做过了,炮|友关系该怎么逾越?”程落的唇贴上他的耳尖,是热的。
“怎么越?”景灼问。
“这样。”程落动了动胳膊把他往后搂得更紧,手握上他的手。
其他地方该碰的都碰过了,也负距离过了,但这是第一次这样,掌心贴掌心地牵手。
景灼心跳得很快。
他迟疑着伸出另一只手,给程落搓着,掩饰慌乱。
手心温度逐渐一致。
“再搓该熟了。”程落说。
两人拍干净身上的雪站起来,正为逾越了一下炮|友关系气氛尴尬,景灼突然想起来什么事儿:“蛋糕!”
赶到厨房的时候蛋糕还幸存。
但也只是幸存。
一块蓬松异常表皮爆裂的褐色坨状物。
“这长得有点儿没素质啊。”程落忍着笑。
看着不像食物,吃起来竟然意外的不错,水替换成牛nai香味儿更浓。
“你之前做过这个?”程落很惊讶。
“没。”景灼说,“凭感觉,教程不一定靠谱,步骤趁手可以打乱,摸索着来。”
程落大彻大悟,甚至想再试一次。
“出去。”景灼把他推出厨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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逾越过炮|友关系的一对儿炮|友,拧巴着的别扭终于散开了一些。
有了在深山老村的一个月隐秘相处,元旦过后回到县里,连程忻然都能看出来景老师和她哥好像熟了很多。
有种只存在于他俩气场之内的默契,比如她哥说回去要烤蛋糕的时候,景老师一言不发直接放绿鸡叨他。
鸡的味儿太大,跟猫放一起也不安全,楼上不好养,周末程落和程忻然把鸡送到了姥姥家。
“我看看你背上。”晚上回到爸妈家,程忻然悄悄把他拉进卧室。
“已经好了。”程落把睡衣掀起来。
程忻然倒吸着凉气,摸了摸他的疤。
“当时我没问,其实要不是去找景哥,你根本不会碰上那些人对吗?”程忻然小声问。
程落没否认:“换成谁我都不能不管。”
程忻然若有所思:“是吗。”
“而且你老班被那些人绑了也不是跟咱没关系,那帮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