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落一手给他捏着:“看完这场体会到了乐趣,回去再看……”
“别。”景灼赶紧打断了,“放过我。”
两人走到车边的时候,后面有人叫了一声“小程”。
是个长得不错的男的,梳着背头,年龄看着跟程落差不多大。
“出来逛街啊?”那人朝程落笑着,看了眼景灼。
程落手还在他后颈上放着,景灼有点儿尴尬,往旁边晃了晃示意他把手拿下来,程落没动:“嗯,过节凑热闹。”
那人点了点头,目光却一直粘在景灼身上:“这位是……?”
“朋友。”程落笑了笑。
“噢,我还以为是……”那人移开视线,“最近忙吗?看你也不在群里说话。”
“挺忙。”程落说。
到这儿景灼就差不多明白过来了,这人也是同类,而且那个群听起来也不像什么正经群。
程落没跟那人多寒暄,态度始终礼貌疏离,但那人扯东扯西特别能聊,把他俩共同好友家二表姑同事叔叔的邻居刚生了个小孩儿都能拉出来唠唠,景灼插不上话在一边儿站着,只能拿出手机划拉。
末了还让程落等一下,回车里拿出一支玫瑰给程落,特别油腻地单眼眨了一下:“节日快乐。”
一天之内,景灼第二次见到玫瑰感觉到不爽。
上车后他还被话痨男油得浑身难受:“那人对你有意思吧?”
程落把花随意地放到扶手箱旁边:“之前追过我。”
“那怎么没追上?”景灼看了看窝在扶手箱边弯着腰的花,“长得挺好。”
“长得好就行啊?”程落笑了笑,这怎么想法这么幼稚呢。
“那就是床上不合你意了?”景灼也笑,有点儿戏谑地勾着嘴角。
程落知道他想套出来什么,没吭声地开了一会儿车才说:“没上过床。”
“……噢。”景灼扭头看着窗外,看那花还是膈应。
他现在不清楚自己现在跟程落是什么形状的关系,是远是近。
他确实说了在意,他们也确实在平安夜约了会。
但景灼看话痨男不爽的时候却没有立场多问一句,做过最亲密的事儿,没有吃醋的资格。
他们的关系可进可退,根本就没成型。程落随时可以揽着新伴儿朝他淡淡一笑说炮打腻了散了吧,也可以在电影院里像其他情侣一样让他给捂眼。
情侣和床|伴之间做的很多事儿都是重合的,但后者关系畸形到景灼对着一团乱麻,不知道该从何下手。
“景老师,我表现怎么样?”安静的车厢里,程落突然开口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人家都送花了,你不送吗?”
“我为什么送。”景灼瞥了他一眼,“我追你了?”
程落笑了一会儿:“勺,你现在说话特别呛知道么。不是火|药味儿那种呛,是醋味儿的。”
景灼实在接不了这话,干脆不再出声。
进了村再次回到不怎么寂静到处都是狗叫羊叫的夜,雪已经停了,平安夜街上的灯火辉煌好像从来不存在,今晚的半吊子约会显得更虚无。
灯光没了,热闹没了,很多纷杂汹涌的情绪其实都是气氛作祟。
景灼冲着半空呵了口气,在冷风中踮了踮脚:“回了。”
“今晚留在这儿吧。”程落走到他旁边,低头看着他,“陪人过节不得过到底,过一半儿给人撂下跑了叫什么事儿。”
那确实不叫个事儿,当时在毒窝程落都没撂下他跑了。
景灼背风站着,头发被风吹得凌乱,程落给他顺到脑后,然后打开后边车门拿了个纸袋子,从里面掏出来一团灰色的东西,抖开往他脖子上一搭。
一下子被暖意包裹,景灼没反应过来,打了个激灵,感受到连脑袋带脖子地被缠了两圈才从围巾里露出眼睛。
睫毛轻|颤,褐色锃亮的眸子里闪着诧异。
程落扣住他的后颈,低头在他脑门儿上贴了一下。
“平安夜,那就平平安安吧。”程落说,“远离医院远离医生,除了我。”
“虽然不太知道羽绒服帽子拆了比带着能好看到哪儿去,但据我观察你所有外套领子都是秃的。”程落笑着说。
“……谢谢。”景灼闷在围巾里小声说,“平平安安。”
他又打开后备箱变魔术似的拿出来一捧玫瑰。
玫瑰稀稀拉拉,一朵比一朵秃,参差不齐,丑得有点儿破坏气氛。
但包装纸和丝带是Jing致的,应该是自己的花拿到店里找人包的。
“这是窗台上所有的花。”程落递给他,“其他的被猫拿去花瓣浴了。”
景灼接过来,噗嗤笑了,两人贼嘚儿傻地站天井中间乐了半天。
老半天才止住笑,程落捏了捏他冻红的鼻尖:“勺,我家只有一个窗台有花,也只有一只猫洗花瓣浴。”
景灼垂着眸子看着他的手,院子刚积了雪,这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