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个标准。”
“首先别捏老师脸。”景灼往洗手间外走,“以前圣诞节你怎么过?”
“普普通通地过。”程落在他身后笑着说,“逛个街吃个饭约个炮什么的。”
景灼的脚步顿了一下。
刚才擦脸的温情瞬间消散,他嘴角没了弧度。
“伤成这样,那今年约不成了。”景灼坐上自己的床,稍微有点儿用力,震得肋骨疼。
都约个炮了还装纯情要糖吃呢,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要不是程落后面加的这句普普通通逛个街吃个饭约个炮,景灼或许真会按他习惯尽量陪他过个节,能满足的尽量满足。
但人家就是随口一说,毕竟要是没受伤就普普通通浪出去了是吧。
比肋骨疼更明显的是突然的沮丧,景灼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沮丧什么。
不对等的关系?自己只是他普普通通打个炮生活的一部分?
那又为什么为一个普普通通的炮|友和毒窝头子干起来,背上挨一刀差点儿丢了命?
不知道这是第几次了,每当他以为自己离程落很近的时候,程落一句话一个举动就能轻而易举地把他推远。
景灼皱着眉头,甚至突然有点儿后悔问了那句。
“嗯。”程落轻描淡写地应了,跟平常闲聊一样的语气,他笑了笑,“本来也不能出去打个炮了,这不是有你么。”
“我怎么了?”景灼顺嘴问完后又后悔了,这嘴有时候非常不听使唤。
果然,程落坐到床上拿起手机随意刷着:“有固炮了还去外面找,有点儿缺德吧。”
“你已经很缺德了。”景灼说完,以最快的速度躺下拉上被子。
“为什么?”程落看了一眼邻床的条状被子。
屋里没再有动静。
程落也不再追问,关了灯躺下玩手机。
景灼感受着心里类似生闷气的情绪,迷迷瞪瞪快要睡着的时候,听见程落问了一句:“你是不是有点儿在意我?”
景灼没管肋骨,唰地坐起来,直直看着程落:“……你刚才说了句什么?”
“你在意我。”程落擅自换成了肯定句。
病房在顶层,夜深后走廊里几乎没人,现在非常安静。
景灼张了张嘴,却发现在这种安静的夜里,在狭小的病房内,他没法违着心像平时一样说“在意你个头”。
“是不是?”对自己语结的震悸中,程落还在一旁循循诱引。
是的,之前怎么炮以后怎么炮都是你的自由,但我听着就是不爽。
“是。”景灼声音很轻。
病房里又静了。好一会儿,程落问:“你对之前的也会在意?”
景灼有点儿被他绕迷糊,不知道程落有没有把他“床|伴很多下床无情”的初始人设当真。
这个人让他觉得危险,把他拉入一个近到不能再近的危险地带,再徒然松手,坠落或安全着陆全靠他自己。
但从秋天到隆冬,从深夜的急诊外科到床上床下。
明明从一开始景灼就没当真,但浑身冷汗惊觉已经快要坠下去的时候,都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慢慢陷进这场诱捕的。
是从医学院小宿舍里的那个星期?从处理完老太太后事的那个拥抱?还是寒冬深夜那瓶温啤酒和“那下回还找我吗”?
或者从一开始他就高估了自己的防线,无知无觉。
“……会。”景灼乱得不行,“睡吧。”
“才九点。”程落声音和平时一样懒懒的,带着点儿沙哑,情绪听着很淡,“聊会儿?”
第26章 “那就……当成约会吧。……
“聊什么?”景灼背对着他的床。
“聊聊童年。”程落说,“我小时候特别烦人,应该是你们老师最烦的那种。”
景灼很想说你现在也不怎么讨人喜欢。
“喜欢猫狗,吵着要养了很多次,我爸妈不同意,说上班没时间。”程落侧过头对着景灼,“有一回下雨从楼下看到只小野猫,想回家拿盒子装起来的,结果一开门,家里多了个小孩儿。”
“长得特别丑,肿眼泡塌鼻梁,我爸抱着她给她擤鼻涕都捏不住鼻子,一捏就捏起来上嘴唇。”
景灼静静地听着,想象一下一个小学生回家突然多了个妹妹,是挺让人崩溃的。
“刚开始我特别讨厌程忻然,我爸妈本来就没时间管我,来个这玩意儿更不给我眼神了,天天绕着她转。我就故意拿她玩具把她气哭,嗓子哭哑过一回,我爸把我一顿胖揍。”
景灼没忍住笑了,这事儿真不像程落干的:“怪不得现在程忻然总欺负你。”
“小时候可不是这样,我再烦她她也粘得紧紧的。”程落也笑了,“我高考的时候忘了带准考证……”
“我要是你老师,阳寿得折成负数。”景灼说。
“太紧张了,准考证三个字儿写手上,进考场前去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