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块头回手刚要用胳膊肘攻击程落的头,刀光一闪,手筋直接被挑断。
程落把大块头踹倒在地,迅速朝景灼伸出手:“跳!”
的确是脸朝下的,但没着地,程落稳稳接住了他。
红毛也翻身出来,挥着钢棍乱抡。
程落揪大块头起来挡了一下棍,红毛迟疑的时候一把从他手里把棍子夺下来,回手对着他肩后一劈。
劈完才看清红毛光着的、流满血的腿,愣了愣之后迅速回头看景灼。
景灼一脸血,靠在墙边虚脱地弓着身子。
远处传来摩托引擎声。
剩下两个小弟都往窗口蹿,手刚扒上来还没来得及翻呢,程落跟打地鼠似的一人给了一棍。
大块头不愧是大哥,全军覆没还被人挑断手筋的情况下还能站起来,疯了一样红着眼,狂吼着从地上拾起来刀。
胡同口蓝红灯光闪起,景灼这才看清这把刀是把非常正宗的大砍刀。
估计本来是拿来解决他的。
程落还拿着钢棍没来得及回过头,刀已经直逼他后颈了。
肋骨巨疼,额头流下的血模糊视线,手也没有攻击能力,但景灼一秒也没犹豫,拔腿朝程落冲去。
跑向程落的时候什么也没想,换一个人他也会用尽全力奔去。
但一闪而过的怪异念头,不是你救我我救你,也不是本能或义气,而是眼前这个为他拼命的人,他绝对不能失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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毒窝深潜村中十年被剿灭,两青年英勇斗匪。
景灼躺在卫生院的病床上,看同城手机头条和热搜榜。
病房里悬着电视,地方台也正报道这个,还有打了码的毒|枭头子被当场击毙的画面。
幸亏当时警察出手快,不然程落挨那一刀就不在后背而在后颈了。
“勺,能教教我怎么趴着睡么?”程落在旁边病床上趴着,下巴底下垫着个枕头,蛄蛹来蛄蛹去怎么都不得劲,面部无处安放。
景灼从电视上收回目光,转头看着他。
结实光滑的背上一道骇人的刀伤,缝了针,屋里空调温度开得很高,摸上去还是发凉。
景灼收回手。
程落放弃找趴着睡的正确姿势了,干脆把脸栽进枕头,闷着声音:“别乱动,小心肋骨错位。”
从凌晨进医院到做完笔录病房再次安静下来,景灼都没跟程落说话。
他有点儿恍惚,昨晚上一切都跟做梦似的,而且大块头被击毙的全程他都看见了,内心有些惊悸,想起来就心慌一会儿。
而且不知道该怎么说话,怎么说都词不达意。
他现在有种强烈的冲动,想使劲抱一下程落。
等痊愈第一件要做的事儿就是这个。景灼把它记到备忘录里。
“……程落。”景灼放下手机,再次转向他。
“嗯。”程落的声音闷在枕头里。
“你……”景灼在一团乱麻中牵出一条线头,“怎么找到那儿的?”
“电话打不通,一开始我以为你看不清路掉河里了。”程落说,“河面没窟窿,就顺着路找,到胡同口听到惨叫。”
是红毛当时那个杀猪叫,现在红毛也在医院,底下废了。
景灼沉默了一会儿:“现在我欠你人情了。”
心里想的是一个拥抱,说出来是句这个。
去你大爷的这嘴会不会说话!
“欠吧。”程落笑了笑,“人情在我这儿可不好还。”
景灼被自己的反向表达能力弄得一阵着急,有点儿口不择言的意思:“那就……不好还的话,我能一直先在你身边待着……”
程落从枕头里抬起头,眯了眯眼看着他:“没听懂。”
景灼往后靠了靠,移开视线,视死如归地盯着天花板,深吸一口气:“这次真的谢谢你。”
“我没想到你能那么拼命,这事儿最让我难受的就是在你身上留了伤。”
“这个‘在你身边’永久有效,可以用别的关系,比如……朋友。”
“再比如呢?”程落问。
“不知道了。”景灼说完这些有点儿被掏空,头歪向一边,“自由发挥。”
莫名其妙端了毒窝,大小媒体都来到卫生院采访,两人婉拒了,这几天倒也不用出门不用上班,俩伤号窝双人病房里作伴儿。
程落没跟家里说,让程忻然替他保密。
同事那边就不一样了,白天根本没有清净的时候,景灼同事程落同事前同事现同事,病房小马扎小板凳不够用,床头的花和果篮摆不开都码到地上了。
安韦来到看见景灼很吃惊:“怎么又是你?”
这事儿景灼很难解释:“巧了。”
“你俩还真是经历大风大浪了。”安韦啧啧道,“不留下点儿兄弟情深共斗悍匪的江湖美名都说不过去。”
不止同事,还有景灼那窝六中的学生。小县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