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道:“我看你不仅是喜欢这簪子,只怕对制簪之人也是十分之属意吧。”
杜夫人望着面前的簪子深深叹了口气:“我已经对我那无情无义的儿子不抱什么希望了。”
太后忍不住低笑:“你怎么如此说世昌,你出去问问,随便叫出来一个人,哪个不是对年轻的杜侍郎赞不绝口。”
“那有什么用?”杜夫人不为所动,依旧心如死灰,“只那么一个重要的人避他犹如瘟神,就够了。”
太后望着她,无奈地摇摇头,道:“好了,我懂了,这忙我帮你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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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府,今日风和日丽下一派祥和宁静。
素苑中,通往偏院的门被锁了起来,隔开后两边的院子都开始销声匿迹了。
阁楼的房间里,总算是传来一丝交谈声,打破了过于安静的氛围。
“好惨啊,三姐姐好惨。”钟凝坐在沈妙妙的左侧,拍着桌子愤愤不平,“都怪那个杜衍,他不起头惹事,哪有后来这么多纷扰,也不至于让三姐姐被禁足一个月了。”
沈妙妙摆弄着手中的绢线,闻言叹了口气:“母亲主要是担心我这样折腾身体先受不了,再有我最近自作主张的事情太多了……用母亲的话说,是我胆子越来越肥了。”
沈妙妙自然和沈玉昭性情不同,她按着自己的性子行事,在郑元英看来,却是反常。
经过苏夫人寿宴这么一闹,沈家三娘子脱胎换骨,光芒大盛,已经是拦也拦不住的事实了。
没人再去关注安郡王府如何,甚至不少人私下幸灾乐祸,沈家有权有势,沈家娘子如此风华,安郡王不过一个闲散王爷,那赵伯希连个世子都不是,明明讨到这样一门好亲事,自己非要退婚,你瞧瞧,退了婚,沈家三娘子便在世人面前光彩夺目,简直是甩开了瘟神,开始走上大放光彩之路了。
这不,就连对沈家三娘子满是不虞的杜侍郎,在见过一面后,都主动送起礼物来了。
这事近段时日来被人传的有鼻子有眼,毕竟当时在场的人不少。亲眼见着杜衍拦着沈家三娘子的人,恨不得将杜侍郎脸上的神情都给听众们画下来看看。
坐在沈妙妙右侧的齐慕柔这是第一次到沈家来做客,她仔细地瞧了瞧沈妙妙的脸色,随后问道:“以前你的身体确实不好,这几日如何,我现在瞧着倒是无碍,但你还是注意一些。”
沈妙妙笑着觑着她:“齐家姐姐,你还说我,你自己风寒才好,需要注意身体的可是你呢。”
齐慕柔微微一笑,只道:“这么说来,他送的那支簪子其实是你在春日宴上丢失的,被他捡到了?”
沈妙妙缠着丝线的手指顿了一下,嗯了一声。
“如此看来,传言果然大多不可信,外面还有说他对你一见钟情的,要去皇上那里为你推翻前言呢。”
这么一说,齐慕柔稍一回忆便想起了风波亭前,确实是杜衍前来帮忙,当时她受了惊吓,并没有注意他和玉昭发生了何事。
沈妙妙叹了口气:“那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母亲不知何时才能让我出门,不让我出门也就算了,还收了我的趁手工具,关了隔壁的工坊,罚我这段时间都不能再碰那些制作器具呢。”
齐慕柔安慰她道:“要我是沈夫人,我连你此刻手里的丝线都得没收了。不过,她也是为了你好,你如今就在家避一避风头吧,最近关于你的传言真的是只增不减呢。”
“还有,你在苏夫人寿宴上,对着郡王府的那位叶夫人,戳碎她面前杯盘的事情,连我这个没参加的人都知道了呢,你胆子也太大了些。”
齐慕柔说道这儿,突然露出惋惜的表情:“我这风寒得的也真不是时候,白白错过了这样Jing彩的场面,太可惜了。”
钟凝被她说的陷入了回忆,此刻仍是一脸的赞叹和崇拜:“齐家姐姐,你是没看到三姐姐英姿威武的场面,她说出那句‘连心而和,而后弥坚’的时候,我都听到有人给三姐姐鼓掌了,这简直是我这辈子看到最难忘的画面了。我每天都要拿出来,回忆上好几遍呢。”
沈妙妙笑道:“你当是被子吗,每天都要拿出来晒一晒?”
三人嬉笑着闹了半晌,钟凝才低声道:“不过,那位杜大人也是受了教训了,我偷听到父亲和母亲对话,说自苏夫人的寿宴后,朝中许多为大人对三姐姐都是称赞有嘉的,那之前参过你的奏章也就没人放在心上了。”
她这样一说,沈妙妙反倒是停下了手中的伙计,陷入了沉思。
如若是这样,沈家将沈玉昭关在府中闭门思过,倒是以退为进的做法。
风头太盛,实在不是什么好事。
沈妙妙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我这次受了教训,以后这些时日便都低调点吧。”
齐慕柔安慰她:“无妨,你要是无聊,我们就来多陪陪你,你有什么想要的,我们也从外面给你捎来?”
“真的吗?”沈妙妙双眼放光。
得了保证,沈妙妙这才顺心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