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梧桐的手指刚好恢复知觉,猛地收拢五指,差点把身下的锦被给撕碎了。
随后嗅觉彻底恢复,他还是能嗅到睡梦中还一直萦绕身边的冰雪气息,宫梧桐都懵了,明修诣又不再这个房间,为什么那气息那么重?
他正疑惑着,因为磨蹭的动作脖子上的红绳轻轻一动,飘过来一股浓烈的风雪味道,扑了宫梧桐满鼻子。
宫梧桐脸立刻就绿了,感情是他脖子上红绳的味道。
宫梧桐艰难在地上挣扎了半天,才将自己折腾地坐了起来,总觉得自己好像对这具躯体有点Cao控不熟练——明明就是他自己的壳子。
他正在冷着脸在床上磨蹭,门突然被人轻轻打开了。
宫梧桐一愣,脸色更臭了,双手环臂,等着明之之过来自己好无理取闹一番,让他反省反省为什么不在自己身边守着。
只是他做足了气派,进来的却是睢相逢。
宫梧桐沉睡了太久,睢相逢连试了好多次药都没能成功将他唤醒,他垂头丧气地进来本来打算给师尊掐个清洁咒清理身体,一抬头就对上宫梧桐绿油油的眼神。
睢相逢一愣。
这段时日他无论炼了多少丹药全都以失败告终,此时见到宫梧桐醒来,一时间根本不敢相信,呆呆愣愣了半天,才突然“啊”的一声尖叫道:“师尊!”
宫梧桐还没来得及将他那张臭脸收回去,就被睢相逢迎面扑上来抱了个满怀。
“师尊您终于醒了!”睢相逢欢喜地道,“您这一睡我都怀疑是不是要睡死过去了?还好还好……”
“乌鸦嘴。”宫梧桐拍了拍他的后背才将他轻轻推开,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什么死不死的,晦气。”
睢相逢一愣。
宫梧桐说话一向百无禁忌,有时和徒弟聊天还会认真地说自己殒落后的棺材需要什么材质的,要葬在何处才比较满意等等问题,根本不避讳什么死不死,甚至还会对“死”这个字十分向往。
这还是睢相逢头一回听到他师尊竟然说“死”字晦气。
不过宫梧桐在鬼门关走了一遭,有了心理Yin影也在所难免,睢相逢一愣之下也开心地道:“是啊是啊,太晦气了,呸呸呸,师尊肯定与天同寿!”
宫梧桐摸了摸他的脑袋,道:“真乖,往后每日请安,就先祝师尊活得越来越久吧。”
睢相逢:“……”
寻常徒弟们去请安,往往都是称赞称赞师尊的盛世美颜,这能让宫梧桐乐一天,现在变了个规矩,睢相逢倒是有些不太适应了。
但宫梧桐喜欢,睢相逢也没多说,点点脑袋:“嗯!”
宫梧桐说完,视线又不受控制地往外面瞥,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臭着脸道:“明首尊呢?”
睢相逢一听这个称呼就知道师尊生气了,忙解释道:“九重塔那边的禁制正在被圣尊和师祖联手封印,之之前段时日也过去相助,许是过几日就回来了。”
宫梧桐“呵”了一声:“让他别回来了。”
睢相逢一看宫梧桐又开始熟悉地作妖,怀念得不得了,笑容遮都遮不住,开心地道:“好,让他永远别回来了。”
宫梧桐抬手打了他脑袋一下,瞪他:“你傻啊,我是在说气话,你不能顺着我。”
睢相逢哈哈大笑,十分配合地道:“那得让他快点回来贴身照顾师尊,否则怎么将功折罪啊,师尊您说是不是?”
宫梧桐满意地点头:“没错了。”
他被睢相逢扶着想要下床走一圈,但总觉得脑子好像跟不上身体,明明脑海里想的动作是将脚踩到地面上,但那腿却像是反应迟钝似的,好半天才艰难地挪动了一下。
宫梧桐眉头紧皱,道:“我这是怎么了?”
“应当是当时魂魄损坏离体的后症。”睢相逢检查了一下他的腿,又探了探脉,道,“没事,过几日就能好。”
宫梧桐点点头。
也是,他再怎么说也算死过一会,魂魄都差点散了,有一些后遗症很正常。
宫梧桐不高兴地捶着膝盖,道:“那你快让之之回来,别说这话是我说的。”
睢相逢比了个手势:“我懂,师尊放心吧。”
宫梧桐这才觉得开心了些。
明修诣帮尘无暇和宫确将九重塔的禁制彻底封死,已经是两日后了,他呼出一口气回到了九重塔,这才看到睢相逢的传讯。
听到宫梧桐已经醒了,明修诣根本不做停留,马不停蹄地回了明峡岛。
睢相逢正在门口接他,装模作样地道:“恭迎首尊归来。”
一看这个架势,明修诣就知道事情糟了,小心翼翼地凑到睢相逢身边,小声道:“师尊现在怎么样?生很大的气吗?”
睢相逢一副看好戏的架势,慢悠悠道:“反正无论我和他怎么解释你寸步不离在他身边守了一个月他都不相信,而且师尊现在魂魄好像和躯体不太融合,连路都走不了,问题很大,你还是自己去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