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假设,明修诣甚至想都没有想过,却被睢相逢这么直直摊开在眼前,让他不得不相信。
两人本来还在说魔骨的事,睢相逢突然感觉到了什么,神色一寒,抬手猛地往明修诣眉心打过去一道静心的灵力,厉声道:“清心!”
明修诣浑身剧烈一抖,猛地喘息了一口气,额头上已全是水珠。
只是一瞬,他险些被躁动的寒冰灵种占据内府。
“不要胡思乱想。”睢相逢沉声说,“师尊已然如此了,你不能再出事。”
明修诣抿着唇,任由汗水从脸上滑落,他轻轻摇头,如实地说:“我静不下来……”
睢相逢声音极冷:“静不下来也要静,若是被他看出来,你们记忆还想不想要了?”
明修诣深吸了一口气,只感觉自己又狼狈又无能。
“我不会让他死的。”明修诣眸子清明,强行将以为有可乘之机的寒冰灵种压制下去,冷漠道,“我马上就到化神境,若是能在五年之内入大乘期,就算逆天改命我也要一试。”
哪怕睢相逢和越既望还在震惊和难过中,也被明修诣这句大言不惭的话给惊住了。
睢相逢犹豫了一下,还是轻声劝他:“之之,我不是要给你压力,你不要……把自己逼得这般紧。”
越既望也点头道:“对,圣尊和佛子也在,肯定不会让师尊出事。”
如果不是出了宫梧桐的事,睢相逢和越既望肯定会笑他不自量力,毕竟大乘期并不像化神境这般容易晋。
明修诣没说话,看样子是真的打算冲大乘期。
睢相逢眉头紧皱:“你就算冷静不下来也不要发疯,你知道圣尊是何时入大乘期的吗,你又知道师祖是几岁入的?”
明修诣漠然道:“当年我说五年之内入化神境,师尊也是说我不如做梦来得快,现在呢?”
睢相逢一噎,好半天才避而不答:“等你化神境了再说。”
他担心的是,就明修诣这个发疯的劲头,连化神境能不能入还是个问题。
见明修诣身上隐约有突破的架势,睢相逢都开始思考自己要不要去跟着师尊学个魅惑之术,把明修诣这段记忆也给清了算了,省得他胡思乱想。
三人说好了事后,便从雪山上下来,被明修诣带着回了妖族。
大概是怕了宫梧桐的狗鼻子,明修诣回到妖族后还特意将三人身上的冰雪寒意给去除,省得被发现其他端倪。
宫梧桐大概是做了坏事遭了报应,从祭典回来后就被最不想见的纵嫌明拦在了半路上。
“梧桐。”纵嫌明塞给他一个桃子,道,“和舅舅谈谈。”
宫梧桐面无表情:“我不想吃桃。”
“胡说八道。”纵嫌明说,“我刚才还看到你啃了两个。”
宫梧桐实在是服了,只好带着他回住处谈。
察觉到三个徒儿已经各自在房间里自我封闭,宫梧桐满意地将神识收回来,余光扫见院子里的小雪人,眉头一挑。
那雪人明显是明修诣堆的,身上还有未散的独特气息,他一看到就高兴得不得了,便和纵嫌明在雪人旁的小亭子里聊天。
纵嫌明完全不知道委婉是什么意思,直接道:“你打算什么时候修魔?”
宫梧桐早就习惯了,他边啃桃边戳着雪人的两颊,懒洋洋道:“无论你问多少次,我都是同一个回答,不打算修魔。”
纵嫌明也不气馁:“宫确前些年和我说过,你若修魔,经脉中全是魔息的话,会被佛骨本能排斥,痛不欲生。”
“嗯。”宫梧桐蹲下来,托着脸心不在焉地看着雪人,含糊道,“我怕疼。”
“可你现在修道,佛骨的灵力不也一样会冲撞魔骨?”纵嫌明拧眉,“你现在不疼?”
宫梧桐眼睛微微一动,呆了一下才说:“不疼,还好。”
其实还是有的,只是佛骨只是如流水似的拂开魔息,就算疼也疼不到哪里去。
但若是他修魔,魔骨灵力霸道,会不择手段地将佛骨灵力驱除出经脉,到时候疼起来可就不是“还好”的程度了。
纵嫌明被他这轻描淡写的语调气得瞪了他一眼:“我听说你好像每个月有什么‘选妃日’,那应该就是佛骨冲撞魔骨引起的魔息紊乱,而且日子好像还越来越长了,现在多久了?”
宫梧桐也没心情欣赏雪人了,皱着眉头坐在纵嫌明对面,闷声道:“十五日了。”
纵嫌明声音都不自觉大了:“十五日了?!”
宫梧桐唯恐有徒弟在偷听,抬手指朝他“嘘”:“舅舅!求您了小点声!十五日已经很不错了,我还有十五日是平安无事的呢。”
纵嫌明算了算日子,冷冷道:“你五年前是五日,现在是十五日,若是再过五年指不定……”
宫梧桐哼唧着说:“到时候再说呗,大不了我寻点魔息吸纳入经脉,一样能活。”
纵嫌明没好气道:“除了你自己天生的,谁能承受得了那一半佛骨的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