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四周安静些便罢了,窗外却是总有鸟叫,叽叽喳喳吵得很,总是迫使他从痛苦中抽离。
先不说他这小霜台一没树木二没屋檐、生活环境不合适,再稍微想一下便知,天庭里哪会有这样散养的鸟儿呢,还这般吵闹,若是遇上些脾气不好的仙官,岂不是马上就变成烤鸟干了。
透过窗外的光看那鸟儿的剪影,应当是只雀儿,掩清和被吵得十分头疼,又或许是觉得同鸟置气很可笑,便干脆解了那窗户的结界禁锢。
禁闭三日的命令是西夫人下的,但实际上将掩清和关在小霜台的人却是他自己,他怎会不知那只小鸟从何而来、怎会不知这后果呢?
掩清和解了禁锢,却并未开窗,那只雀儿便自力更生,用脑袋顶开了窗户,一跳一跳地蹦进屋里来。
只是掩清和还在同自己那仅存的一点自尊作斗争,忍着不去看,那雀儿便直接跳到他面前来——竟然是只冬日状态下的银喉长尾山雀,白白的圆圆的,毛蓬松着、可爱得紧。
那小麻雀喙里衔着东西,轻轻落在他面前,低头在桌上放下几颗红颜色的、小巧的谷物,而后歪着脑袋看他。
掩清和用手拨弄了一下那几颗谷物。
此物最相思。
“红豆不及我相思。”
桌上的鸟儿既没有变成人形,也没有开口,慕子云的声音却在掩清和脑海中闪过——
图腾的效力。
这足以让掩清和恼羞成怒,他挥手将那几颗红豆尽扫于地,指着那雪白团子的手颤抖不止,就连声音也染上了这份怒气:“慕子云!你再耍这样的把戏,就别怪我不客气!”
……
“这是最后一次了。”
慕子云变成人形站在他面前。
掩清和双目通红,还未来得及接着骂他,慕子云便先一步捞起了袖子,好似偏要勾起他的伤心回忆似的露出那图腾纹身,这不正如偷了东西还要向无计可施的原主人炫耀的惯犯,从行为一直坏到了心里。
掩清和气得说不出话,慕子云也二话不说,向着他近了几步,用另一只手掌附了上去,动作极果断极迅捷,害得掩清和差些没看清其手中燃起的掌心焰。
“滋”地一声响,白烟与焦糊味从指缝中溜出,溜进掩清和的鼻腔,引起一阵不安。
掌心焰状似凡火,却比凡火更甚,灼烧皮rou之时疼痛加剧,慕子云却不为所动,只是静静地望着他,眼中炙热流露、要远胜过掌心焰万倍。
有时候、有些话,只有说不出来的人说才有意义,反常与磕碰,处处描绘着真诚;但若是常把情爱挂嘴边的人再说,就容易显得诚意全无。
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掩清和不明白了。
“你、你这是什么意思?”他心中莫名发怵,便下意识向后靠去。
只可惜他坐着的椅子没有靠背,他向后倾倒——
千钧一发之际,慕子云制住掩清和的手臂将他从失衡状态拉回,而后沉默着捏住了他的下巴,在其还未反应过来的时候,冲着那有些发白的唇、低头吻了上去。
!!!!!
相触不过一瞬,掩清和双眼骤然睁大,他猛地推了慕子云一把、成功将人推开,自己却惊慌失措地摔下椅子去,摔了个狼狈的屁股墩。
摔倒在地的动作可以说是毫无防备,掩清和撑着地想站起,慕子云却好似怕他逃跑一般、立即按住了他,几番挣扎纠缠之下,反倒同他一起滚到了地上。
慕子云到底不舍得让掩清和躺在冰冷的地面上,只是掩清和极度不配合,想抱他便躲、想拉他起来也躲,好在他足够轻、力气也不大,可以轻而易举地被人举起。
这一来一回之下,慕子云总算是将试图逃跑的掩清和抱到身上、挤在了墙角狭窄处。
掩清和依旧慌乱,甚至更加:“你放开我!你现在这是算什么唔……”
初次是浅尝,二次便像暴风雨,一如仰头直面雨点时会产生的窒息感,掩清和不由得七荤八素,东倒西歪。
恐慌像是蚕食心脏的蚁,掩清和手抖得厉害,明明下意识想要依赖别人,自尊心却投了反对票,便只能无力地垂在身侧,无处安放。
他依旧想逃,只可惜其身后是冰冷的墙、面前是慕子云的怀抱,是退或进,是逃或迎,皆处于无法被自己掌控的境界。
天庭常是阳春四月的天,此刻熏人的热却从四面八方传递而来,热得掩清和头昏脑胀,唇上shi润不堪的触感明显,勉强将他的思绪拉回几分。
只是他实在太紧张了,双眼闭得紧紧的,一时间忘了要呼吸,恍惚间还以为自己踩进了云朵里,如棉花般的云不知底细,踩上去深一脚、浅一脚,不知是否会跌落、也不知什么时候会跌落。
或许跌落也不坏。
只因实在太温柔。
他渐渐失了挣扎,不再与之抗衡,任凭自己跌落云霄、跌进一个温暖的怀抱。
直至慕子云勇气耗尽、冲动也耗尽,总算是舍得松开,只是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