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李太尉的喉咙间发出一声短促的冷笑声,“陛下可真是比起以往更为知道拿捏人的本事了。”
刚刚徐奕则是在用皇后的安危威胁他,偏偏若是他不应,皇后……
眼前这位皇帝说的是实话,若他不帮,还有谁能帮?
“那您接还是不接。”明明已经知道李太尉那句话背后的含义,但徐奕则却更想要他亲口说出口。
李太尉一双锐利的眼眸抬起,看向站在他面前,那得意飞扬的男子,一时怔愣竟然说不出话来,若他真是陛下,那该多好……
或许,能够走出一片坦途……
可惜……
但繁杂的思绪并未在他的脑海中出现太久,李太尉再次睁眼,眼中已经重新变得坦然,他问了徐奕则最后一个问题。
“臣有一问题,希望陛下解答。”
“请。”
“这天下,您准备如何守住?”
对方的问题,在徐奕则的猜测之中,他淡笑了一声,朗声道:“对内,解决外戚,改革内政,继续削藩,打击地方豪强;对外,击溃牧族,开拓西域,征服属越,收复南秦。”
字字郑重,听得李太尉头皮发麻,一腔热血竟从心底深处奔涌而出。
“这是朕的愿望,也是朕的目标。”
深夜的风刮得不远处的常青树沙沙作响,李兴平在这时竟然大笑起来,随即,笑声戛然而止。
他目容端,头容直,气容肃,手重重放于膝上,眼神直直注视着眼前徐奕则的胸口,道:“臣定当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
徐奕则偷偷地走,便也偷偷地回。
他蹑手蹑脚地走到了床边,看着那人熟睡的漂亮清秀干净的面孔,捏起了被子的一边。
一道声音突兀响起。“你去哪儿了?”
身体微顿,徐奕则这才知道,原来李纯渊根本没睡,他一直在等他回来。
既然如此,便也没有必要瞒他了,不过……
“你怎么装睡像个真的一样?”
“怎么,你还怨上本宫了?”
“我能提个建议吗?跟我说话的时候能不用本宫两个字吗?”
这个问题出现得离谱,李纯渊竟然一时之间不知该用哪一句话回对方,他瞪着眼睛,最终无奈道:“这又何差别?”
“自是有差别的。”既然对方都醒了,徐奕则便也大大方方地往床上滚,许是没见过这般不要脸的天乾,李纯渊那一张脸都写满了惊讶与意外。
但徐奕则并未看懂李纯渊的深意,只是微微嘟囔了一声,“倒也不必对我这般看吧?”
当真孟浪。
李纯渊心中愤愤,却也听从了徐奕则的这个建议。“那么,便以你我相称。”
“本该如此了,我们什么关系呀,何必分得那么明白,你说是吧?”徐奕则挑眉,一切尽在不言中。
然而,徐奕则的本来意思是,李纯渊本就是他的嫂嫂,没必要对他如此见外,而李纯渊的想法却是,他们已经同床过,见外也不过只是自己的矫情。
于是,李纯渊点点头,只是这件事情解决之后,依旧还有更重要的事情。“你到底去了何处?”
“我就不信你没有跟上来。”徐奕则自然是不信的。
“我担心你听见,便未跟……”李纯渊还未将这句话说完,突然整个明白了过来,他几乎是不敢置信地低喊了出来。“你真的这般做了?”
未料到对方的反应竟然这般大,徐奕则一时愣了下,但很快,他便冷静地点了点头。“做了。”
“你怎么能?!”李纯渊几乎是就这般凑近了徐奕则的脸。
他们两人此刻都半坐在床上,明明是如此亲密的距离,两人之间却好似隔了一道难以逾越的鸿沟。
李纯渊那双细长的眼死死盯着眼前好似只是说了个玩笑的男人,心惊目眩。“你怎么能,这么敢?”他细长的手指死命地拽着徐奕则的肩膀,将他的衣袍都抓皱了。
本来的好心情,瞬间消失殆尽,徐奕则嘴角依旧带着笑,只是说出来的话,却也没了半分耐心。“皇后,如今我是皇上,你如此对我,是不是有些过界了?”
“你!”李纯渊见他一副油盐不进的模样,便是满腔怒火。“本宫为此谋划了这么久,若是因为你,一切前功尽弃,你对得起本宫,对得起死去的新皇吗?!”
“你怎么又开始用本宫……”徐奕则深深地叹息一声,也觉得头疼难忍,他是当真没有见过如此拧死理的人,拧到他都觉得心烦。
“不要转移话题,你应该解释,为何要说!”
实在被步步紧逼地烦了,徐奕则一把推开对方的手,反客为主,捂住了对方的嘴——
实在是这喋喋不休却又薄红漂亮的唇形,太令人难以聚集注意力了,未免自己失了风度,用嘴堵他的嘴,徐奕则在理智散尽之前,用手捂住了对方,同时恶狠狠地威胁。
“……你再说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