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纯渊心中微动,生出些细微的抗拒,但转念又想,自己早已与对方有了夫夫之实,如今抗拒也是晚了些。
心中自嘲一声,他一挥手,道:“罢了,便送入本宫的房间吧。”
“喏。”彭海清心中一喜,但面上却不显,赶忙动手将已经醉的不省人事的皇上搬去了李纯渊的寝室。
当把高大的李纯渊搬上了床,彭海清早已出了一身热汗,但余光瞥见纯渊娘娘已经走进,便识趣地快速退下了。
寝室收拾得很干净,还是他出嫁前的模样,每年回来,他便会与父亲吃顿年夜饭,随后在这里居住一日,第二日匆匆回宫。
父亲从不留他……
但其实每次,他都很想要再留几天,但父亲从不留他……
从不。
思及此处,李纯渊的手微微抽动,有些细密的疼,待他抬手,这才发现,不知是在哪里,微微蹭破了些,伤口不深,只是稍微流了些血。
只是一点伤口,倒也不必在意,李纯渊伸手用绣帕擦拭了一下鲜血,便浑不在意地走到了徐奕则的床铺边,静静地去看他的侧颜。
不得不说,徐奕则的侧颜锋利完美,坚毅果决,很有天乾的气概。
而且,说句实话,相比于曾经的陛下,更胜一筹。
李纯渊就那般站着,什么也不做,竟是有点看痴了。
眼中微微渗出了一丝迷茫来,对方酒后放松释放出来的气味,深深的吸引着他,令身为地坤的他极其动容,黏腻的感觉倾巢而出,令他烦躁。
他伸出手,在即将触碰到对方脸颊的一瞬间,突然回神,手指在半空中改变了方向,将一旁的被褥为睡得香甜的徐奕则盖上。
做完这一切,他就像是做了什么坏事一般,松了一口气。
睡梦中的徐奕则突然翻了个身,口中念叨着梦话,又睡熟了。
李纯渊本来提起的心再次安定下来,他竟然伸手戳了戳对方的硬朗的脸颊,像个孩子似的喃喃。“你真讨厌。”
说完这话,李纯渊终于心满意足,面带笑意地点点头,转身命奴才送来清洗用的温水。
等温水送来,李纯渊这才坐在了床边,为徐奕则默默擦拭了脸颊、双手与双脚。
随即,他又为自己洗漱了一番,这才推了推床上已经熟睡的男人,“你过去些,让我一些位置。”
也不知是听到了还是什么,徐奕则竟然在李纯渊说完的那一瞬间,便又往里头进了些。
睡梦中的徐奕则如此听话,李纯渊因此而有些快活,他抑制不住地勾起了唇角,就着里衣,脱了鞋袜,上了床。
这一次,他依旧保持着之前一样的姿势,双手端放在小腹之上,眼睛面对着床板,缓缓闭上了眼睛。
亥时,夜深人静,李纯渊的呼吸声变得绵长。
一旁的徐奕则几乎是在确定李纯渊的确睡着的同时睁开了眼睛。
那双眼睛清明如常,哪有酒醉的憨态?
他半坐起来,盘着双腿坐在床榻之上,低头凝视着已经熟睡的李纯渊,一时之间,心中竟是多了几分柔软。
“真是何必如此端着。”徐奕则叹了一声,伸手为他扶了扶挡住了他眼睛的发丝,扣在了耳后。
做完这些,他悄悄下了床,走出了李纯渊的寝室。
门外,护卫已经有点昏昏欲睡,听见门开的声音,立刻警醒,手中的佩剑正要抽出,却见身旁之人竟是皇上。
“陛……”
“嘘。”徐奕则用食指堵住了自己的口,示意对方不要发出声音,眼神悄悄瞥了眼房内。
那护卫心有灵犀,了然点点头。
于是他压低了嗓音,“陛下有何事,小人可为您去办。”
“带朕去李太尉的房里。”徐奕则直说。
护卫一愣,但皇帝之命,哪敢不从,于是他跪着应了声。“是。”
沿着漆黑的走廊,护卫打着油灯,缓缓在长廊之间穿梭,终于,夜色褪去,眼前屋内的烛光稍许冲淡了黑夜的冰冷。
伸手示意护卫退下,徐奕则自己独自一人走进了李太尉的寝室。
李太尉的房内,亮着一盏明亮的烛灯,透过纸窗,甚至能够看见那坐在桌边的年迈天乾。
“李太尉。”
他轻声唤道。
纸窗之上的黑影微微一顿,随即朝着门口走来。
终于,木门被推开,从里头走出来的男人,眼带沧桑,细长发白的胡须因着夜风而微微飘荡。
“陛下,深夜至此,不知有何事要与臣细说?”
“李太尉早已发觉,又何须装作不知?”徐奕则爽朗一笑,随即指了指李太尉房门前的石桌,问:“我们去那儿坐下再说。”
“是,陛下。”李太尉心头一惊,但表面依旧平静,跟着徐奕则一同坐在了石桌上。
“今日我们共同装醉,倒也是有缘,就是瞒着纯渊,实在有点不对。”徐奕则低头笑着,手指拨开了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