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罢了,阿娘这么走了,阿爹怕会不高兴的。”
“他不高兴,总比我不高兴要好,”李氏云淡风轻道:“我有儿子,还有孙儿,怕他做什么?”
说完,她又去看钟意,温柔道:“你祖母说的那些话,你不必往心里去,她是不喜欢我,连带着想挤兑你而已。孩子的事情要看缘分,急不得,你们成婚不足一年,幼亭又不是四五十岁,不必太过放在心上。”
钟意与她亲如母女,说话倒不生分,有些郁闷的道:“可阿娘嫁给阿爹的第二年,便生了大哥,我这都这么久了,还没有动静,怎么能不心急?”
“这种事情,你急也没用,”李氏失笑道:“罢了罢了,你若有意,不妨请一尊送子观音拜拜,兴许会如愿呢。”
“好,”钟意笑道:“我明日便去请。”
……
“你们看看,她这是什么态度?”沈老夫人捂住心口,喘息声有些急:“什么高门出身的,原也不过如此,敬老都不知,简直是不像话。”
沈安惯来同这个祖母亲近,慌忙上前,又是抚背,又是递水,好一会儿,才叫她缓过来,安国公则有些不满的道:“好容易全家团圆,娘,你说那些话,多扫兴。”
“好啊,你也跟她站在一边儿,”沈老夫人气的说不出话,用手指着他,颤颤巍巍半日,方才怒道:“那你也滚,少在这儿碍我的眼。”
安国公皱眉,也不迟疑,用帕子擦了嘴,大步出了门,沈老夫人心中怒气更盛,沈安慌忙跪下,求她保重身体。
“他们巴不得我即刻死了才好,”沈老夫人颇觉不虞,见这个自己一手带大的孙儿在侧,又有些欣慰,抚摸他面颊,温柔道:“安儿啊,祖母没白疼你。”
沈老夫人出身门第不高,较之高雅得宜的李氏,不免显得粗俗,然而对于沈安这个长孙,却也是一门心思的疼爱。
沈安听她这样言说,一直压在心头的那座大山也挪开几分,悄无声息的喘了口气,那股酸涩与担忧却尽数上涌,他喉咙一酸,伏在沈老夫人膝上,无声的哭了。
“这是怎么了?”沈老夫人吃了一惊。
沈安只是哽咽,旋即流泪,却不做声。
沈老夫人见状,极是心疼,便令周遭侍从退下,低声道:“这儿就咱们两个人,安儿别怕,有什么委屈,都同祖母说。”
“祖母,”沈安眼泪涌出,颤声道:“我闯祸了……”
……
在李氏那儿吃了点东西,又说了会儿话,钟意方才同沈复一道告辞。
时辰已经不早,夜色幽深,侍从们挑起门帘,她挽着沈复的手出去,没走出多远,便听他唤道:“阿意。”
钟意应道:“怎么了?”
“孩子的事,别太心急,也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沈复温和道:“于我而言,你比子嗣重要。”
简简单单一句话,却使得钟意心里暖洋洋的,轻轻“嗯”了一声,嘴角止不住上翘起来。
二人回了自己院子,便有侍从在前掌灯,钟意借着灯光扫了眼,惊喜道:“哪儿来的雪人?”
“你不是喜欢吗?”沈复道:“先前祯儿与泰儿在堆,你看见的时候,眼睛都在发光。”
“哪有,”钟意有些不好意思,羞赧道:“说的好像我跟小孩子似的。”
“那就是不喜欢了?”沈复道:“那我叫人推倒吧。”
“不行!”钟意上前一步,挡住那雪人,气鼓鼓道:“这是我的,你不准动!”
“不动,我好容易堆起来的,动它做什么?”沈复上前一步,灯火朦胧之中,低头亲吻她额头,笑道:“阿意,我也是你的,你也要这么护着我才好。”
……
临近年关,皇帝封笔在即,沈复身为黄门侍郎,人也愈发忙了,接连好几日,连晚饭都是在外边吃的。
他又不愿冷落钟意,但凡得了空,总会同她说几句,好几次都是一低头,人便睡了。
钟意见他如此,颇有些心疼,然而那些前朝政事,却也帮不上什么,只得多做些汤饮膳食为他补身,好生照看他身体。
这日下午,好容易沈复回的早了些,能睡个囫囵觉了,却有人来寻,言说万年县出事了,他也只能起身更衣,再去探看。
“早些回来,”钟意替他系上大氅的带子,道:“我在家等你。”
沈复握住她手,轻轻亲了一下,方才离去。
他这一走,便是好几日,钟意独自在府,倒也有些无聊,这日午歇刚起,便听有人回禀,言说二郎君回来了。
“人呢?”钟意问那侍从。
“郎君叫人在城外庄子了堆了好些雪人,请夫人去看。”
“得了空不先回家,倒去庄子里胡闹,天寒地冻的,也不怕受凉。”钟意轻声埋怨一句,可心里是甜蜜的,吩咐人去准备车马,又叫玉夏取了大氅披上。
前几日下的那场雪不小,直到现在都还没化,马车的车轮压在上边,“咯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