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
只要兄弟二人同时出现,从来没有人会注意到他。
能不能叫阿爹阿娘也用那样的目光看我一次?
只要一次,我就心满意足了。
鬼使神差的,借了酒后胆气,他提笔在那封信上署了名姓。
可陈国公造反了。
他们只是需要一个长安近侧的内应,这人不需要多有才干,只需耳根子软,够听话,性格软弱,不敢声张,能够全然受制于他们而已。
果然啊,他从来都只会做蠢事。
唯一有些庆幸的是,侯君集造反迅速,伏诛也快,他这颗早先埋好的棋子,根本没来得及发动。
但不幸的是,针对陈国公一系的清洗展开了,无数人被抄家下狱,牵连家眷之后,草草结束了自己的一生。
他怕极了,也悔恨极了,但更多的还是担忧。
身为世子,却参与侯君集谋逆一事,倘若事发,安国公府会如何?
会被削爵吗?
会被问罪吗?
有司会听他解释,主审此案的秦王,会觉得他只是受了蒙骗吗?
他死不足惜,但沈家人怎么办?
他要被逼疯了。
最后,沈安拿出了前所未有的勇气,安顿好华阳县的公务之后,向上司告假,回了长安。
他打算去寻秦王,坦陈罪过,解释清楚,希望此事能在自己身上终止,不要祸连家族。
……
第二日清晨,沈安先往老夫人院中去请安,随即又去见了李氏与两个儿子,同他们说了好一会儿话,这才孤身骑马出府,往秦/王府的方向去了。
到那儿之前,他满心胆气,然而远远望见府门时,却忽的生了怯意,正犹疑间,却见府门正开,秦王与一众侍从走出,手执马鞭,意气风发,眼角眉梢皆是逼人锐气。
沈安心中顿生骇然,还有些不好说出口的躲闪,下意识催马避开,见他们上马离去,几番鼓劲儿,终于还是跟了上去。
今日并无朝议,秦王也不是入宫,而是往长安之外的觉知寺去,沈安一路跟从,随之过去,却不敢搅扰,便在山门处树下等候。
约莫过了大半个时辰,他方才见秦王出来,鼓起满腔勇气,正待上前,却见秦王忽的驻足,目光落在不远处山路上,那神情专注,惯来冷硬的面上,少见的生了柔意。
沈安心中奇怪,下意识侧目去看,却见自己那位花容玉貌的弟妹扶侍女手,分花拂柳而来。
他们离得不远,他听见秦王问话,声音居然有些颤抖:“那是谁?”
侍从想是识得,道:“是安国公府的女眷,黄门侍郎沈幼亭之妻。”
秦王静默良久,道:“他们……是何时成婚的?”
侍从犹疑片刻,道:“仿佛就是今年。”
沈安便见秦王合上眼,似是有些隐忍的道:“去岁宫中设宴,广邀京都贵女,怎么不见她?”
侍从隐约察觉出什么,面上生出几分惶惶:“沈夫人出身越国公府,因越国公辞世,在府服丧……”
秦王又是沉默,许久过后,转身欲走,忽然一个趔趄,险些歪倒,亏得侍从眼疾手快,扶了一把。
他摆摆手,拂开侍从,语气竟有些凄然:“造化弄人,天不助我!”
第80章 前世(十三)
沈安没有出现在秦王面前。
他满怀心事的离开觉知寺,回了安国公府。
“怎么这样早?”
前几日下了场雪,两个孙儿吵着要堆雪人,李氏便叫人搬了把椅子到院里去,坐在上边看他们玩,见沈安有些失魂落魄的回来,不由问了一句。
沈安心里有千万句话想讲,然而犹疑片刻,嘴巴却跟被什么东西糊住了一样,半句也说不出。
最后,他勉强笑了一下,道:“有点不舒服,想早些回来歇着。”
“昨日回府,我便说你面色不好,要请个大夫看看,你偏不用。”李氏有些忧心,关切的说了一句,又打发侍女去请大夫。
沈祯与沈泰原是在堆雪人的,听闻父亲身体不适,便停了玩笑动作,到近前去,有些担忧的看着他。
沈安心里猛地一酸,他半蹲下身,轻轻抱住了两个儿子。
……
晚膳的时候,自是全家齐聚,李氏为沈安夹菜,又道:“你也是,怎么只自己回来,倒把你媳妇留下了,祯儿和泰儿都想娘,前些日子便开始念叨了。”
“下一次,”沈安神情有些僵硬,干巴巴的道:“下一次我一定带她回来。”
她说那句孩子想娘,只是顺口一提,沈老夫人听了,却将筷子搁下,语气有些冷淡:“也是,叫人家母子分离的,想必都不是什么好人。”
这便是意有所指了,李氏充耳不闻,便当是没听到,安国公则皱眉道:“娘。”
“好好好,不说了,我老了,也讨嫌了,”沈老夫人不咸不淡的说了句,忽又转向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