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站一会儿,抽根烟再上去吧。”
“这么晚了,叔叔我不然还是回去吧,”石越卿说,“上去会不会不太方便。”
“没事。”小满她爹简洁地回答。
夜里终于开始吹起阵阵小风,刚才闷热的时候没觉得,这会儿酒劲好像才慢慢上来了。小满她爹点了一支烟,问到石越卿,他说他不抽了。
两个人都站了一会儿,小满她爹慢慢吸着,烟头有雾气寥寥升起。
“我接受你,是不想让小满难受。”他忽然开口,侧头看石越卿,“她喜欢的人,我纵然再反对,最后也还是拿她没有办法,管不了太多。她还年轻,有些事情没有考虑,但我得问问。”
他顿了顿,眼神里忽然严肃起来:
“你小子对我家姑娘,是认真的吗?”
这个问题像一颗图钉一样,在石越卿混沌的大脑里狠狠一扎,将他的醉意瞬间赶走了一小半。只见他也严肃起来,海风轻轻拂过夜空上的云彩,他的眼睛里倒映着星光。
“嗯,如果可以的话,我要娶她。”
小满她爹显然没想到会听到这个答案,他微微一怔,抬眼看石越卿。这个年轻人比自己还要高一点,二十多岁的年纪,整个人却有一种很稳的感觉。也许这跟他的经历是分不开的,也许正是因为经历了那些坎坎坷坷,他才被锤炼出这样的个性来。
复杂的家庭背景固然是减分项,但同时,也在他的性格里注入了其他东西。
这是一个清楚地知道自己要什么的年轻人。
月光从云朵里倾泄出来,小满她爹掐灭了烟蒂,这一晚酒喝得不少,他已有些发晕。但是他还是从对面这个人的眼睛里看出他的决心,坚定,还有诚意。
或许真的有一天,小满她爹想,他将把他的小满,交到这个人的手里。
他转身上楼梯,按密码开了单元门。石越卿愣了一愣,没有跟上。
他回头来看,说了一句:
“上来吧。”
那个晚上,石越卿从小满父亲的身上看到很多东西。他看到这位父亲提起小满时掩饰不住的笑意和自豪,他看到这位父亲在说到艰辛时对小满的抱怨和心疼,他也看到这位父亲为了小满的殚Jing竭虑和全心全意的付出。
他觉得这个父亲,可以为了小满做出任何事。
石越卿一直对“父亲”这个词汇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触,但是这一晚,他内心里的想法难以描述,无法言说。
他想到自己的父亲。
他记得小满曾经笑着跟他开玩笑说,我爹啊,我爹凶着呢,你要是有一天敢欺负了我,我只要回家一哭,他能拎着菜刀天涯海角地追杀你。
那时候他还笑一笑,然而现在,他信了。
……
他终于在小满父亲这里——
得以看到父爱的另一种解读方式。
☆、第二十章&&“左牵黄,右擎苍”(1)
我的古诗词素养一直没有那么好。
苏轼的词我只知道那有名的几首而已,背的时候还总是忘,反反复复也记不清楚。但独独那一首《密州出猎》的前两句,我自从看过,就想忘也忘不掉。
老夫聊发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
老夫我姑且抒发一下少年人的狂傲之气,左手牵着黄狗,右手托着苍鹰。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记住这一句,可能是觉得这一句读起来就很有魄力,十分豪迈。背得那个时候忍不住地构想那个画面,心里还在问自己:
或许有一天,我也会这样?
……
我爹下楼以后,我在家里踱来踱去,总也不能安静下来。
他们会去哪里?我爹难道就只是下去跟他说两句话?他会不会难为石越卿?他自尊心那么强的一个人,可不要大庭广众之下给他难堪啊。
我发现自从牵扯到他们两个以后,我从头到脚都变成了一个矛盾体。一方面怕我爹欺负石越卿,不给他好脸色瞧,另一方面又怕石越卿对我爹印象不好,评价不高。这两个男人在我生命中的比例是对等的,哪一个我都没有办法放弃。
如果他们两个闹一闹,我还真不如去死一死。
我心情烦躁不安,打开电视,六点多的时候,新闻联播之前正是空窗期,什么好看的都没有。我翻了一圈,百无聊赖地关掉它,又跑到窗子前往下望。
我妈在这时候回来了。我听到钥匙开门的声音,还以为是我爹,一回头看到是我妈,长吁了一声。
“干嘛,看到你妈回来有这么失望?”我妈冲我瞪眼睛。
我没心情接她的玩笑话,“妈妈,你上来的时候,看见我爹和石越卿了吗?”
我妈一愣,“啊?没有啊,你爹下去了?”
“嗯,都快一个小时了,”我垂头丧气的,“你说他们去哪了啊,都说什么了?”
我妈把手里的菜递给我,然后自己上楼去换衣服。我七上八下的,随便地把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