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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越卿将很多份文件摆好摊开在桌面上,里面有他的护照,身份证,房产证,存折,在lun敦的工资单和税单,大学以及硕士的毕业证书,最后他把他的钱包也摆上来,里面有好几张银行卡。
“叔叔,”他酝酿了半晌,终于说道,“我不知道小满跟您说了多少,但这些就是我的全部了。我是九零年出生,比小满大六岁,在帝国理工读了本科,硕士是在德国读的,交通设计,之后又回到lun敦工作了。”
他说完这个,指了指房产证,“房产证是我nainai留下的,不在北京,所以没有太值钱。这个是我在lun敦工作的工资单和税单,存折里是我nainai留给我的一些钱,银行卡里是我这几年自己攒下来的钱。”
小满爹看着他,面上不声不响的。
“你把这些给我看干什么?”他问,“我虽然不是大富大贵,但是钱足够用,不缺钱。我能供得起小满出国念书,自然也不指望小满嫁个有钱人帮我把钱捞回来。你给我看这个有什么用?”
石越卿抓抓头发,有些着急,眉头都皱了起来。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他语气里急急的,“我…我不太会说,我给您看这些,当然不是要用这些换小满的意思,那怎么可能……”
石越卿他顿了顿,像是在找合适的措辞。小满爹看着他抓耳挠腮的样子,只觉得像小学时答不上题目来的小孩子。
他又继续说道:
“我给您看这些,只是想跟您说,我没有欺骗小满,这就是我的所有情况。我们将来在一起,我的东西就是她的,我有这个能力养活我自己,也能养活小满。将来不管她想要做什么,是想继续念书,想做老师,还是想努力做一个钢琴家,我都可以,也有能力无条件支持她。”
他慢慢说得顺了,思路也清晰起来。小满爹在那双黑色的眼睛里看到了坚定的光芒。
“我知道您的顾虑,也知道您反对的原因。确实,我的家里不像正常家庭,情况有些复杂。我妈很早去世,我爸后来有自己的家庭,那跟我一直没有什么关系。自从我nainai也过世以后,我就不算有什么亲人了。您担心我继母还有那个弟弟的关系会把小满卷进来,我也担心,但是……”
他拿出了那份石贺才签署过的文件。
“我已经跟我父亲划清界限了,”他对上小满爹略有惊讶的眼神,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放弃了他的继承权和他律所的股权,不再做他的儿子了。所以他今后都没有办法再干涉我的事了。”
小满爹拿起那份文件翻了翻,然后从文件里抬眼,皱眉看他。
“为什么?”他问,“你这样做不单单是为了小满吧?”
石越卿答道:“嗯,有一部分原因是为了小满,之前也是我爸要我为了他的事业跟别人结婚,我迫不得已。不过说实在的,更大一部分也是为我自己。”
“怎么说?”她爹问。
石越卿抿了抿唇,这是他心里最隐秘的想法,他不知道该如何形容,又有些难以启齿。
“我跟我爸之间……发生很多事。他的期望其实一直在我弟身上,后来发现行不通,才又想起我。我……我就是觉得我宁可放弃这些,放弃这已经形同虚设的父子关系,我也得过我自己的人生,我得干我喜欢和应该干的事,跟我想要的人在一起。”
他说到这里,语气坚定,令小满爹的心弦轻轻一颤。
“我不能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伤害我和我身边的人,我也不能让他来主宰我的生活。”
石越卿说完这句话,像是如释重负。桌子上摊开了一堆文件,满满当当的,引来不少注目。小满爹沉默了一会儿,低头看看桌子,没有对他刚才的话做出反应,却只是说道:
“这些文件挺重要的,都收好了。”
他看着石越卿将文件一样一样地放回包里,没有搭话,过了有一会儿,他想了一想,忽然,开口问道:
“石-越-卿,对吗?”他一字一顿地认真叫他的名字,石越卿点头,不想小满爹竟出其不意地问了一句,“你能喝酒吗?”
他一怔。
“嗯……能喝一点。”
“那我们来两瓶酒?再来一盘花生米?”还不待石越卿说什么,小满爹就已经招呼上了,“你喝啤酒还是白酒?”
石越卿愣一愣,下意识地说道:“都…都行。”
“那就白的吧。”她爹大手一挥,桌面上多了两瓶白酒。
虽说之前几个月,石越卿的应酬不少,每天喝酒也是常事,但他的酒量是真的很令人担忧。这种情况下,他一方面很怕喝断片,不知道自己都胡言乱语了什么,另一方面却又不敢不答应,怕好不容易出现的一点缓和余地被自己断送。小满爹拿了两个杯子来,眼神已经示意到他,他不能在这个时候打退堂鼓。
于是他赶紧站起来开盖,把两个杯子都满上。
他们碰了一杯,两个人都一饮而尽。
“所以,”小满爹看着石越卿又站起来倒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