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要——”想到刚才他的阻拦,她恼怒地抿紧嘴唇。
乔彻皱起眉,接下她的话:“为什么拦住你是么。”
邵淇没说话, 脚尖踹开地上的一粒石子。
刚才在包厢, 她听完那番话便浑身发寒, 甚至能想到小河去世前的那一幕。
心痛如割。
为什么。
明知道当时他的身体状况有危险, 明知道他下车后会出事,为何那两人不肯去帮帮他,反而是选择袖手旁观, 冷漠地看着他下车。
以至于到最后那样惨烈的自杀。
她恨极徐美茵,但对那两人,同样是恨。
恨不得当即把他们爆打一顿,再送到派出所。
他们确实该得到报应,她也真打算那么做——可她刚要起身,男孩子似乎看透了她的想法,猛地拽住她手腕,硬生生地把她摁在沙发上。
他冲她摇头,眼神告诉她:别冲动。
邵淇挣脱,乔彻手上力度大一些,眨了眨眼,近乎恳求一般看着她。
先别冲动。
她渐渐明白过来,拿起桌上一杯酒,猛灌下去,火辣的酒Jing烧灼着胃部,头晕晕沉沉,这才感觉好一些。
冷静了一点。
那小个子嘴里还在念叨着什么,她也无心去听。
她就那么眼睁睁地看着两人继续喝酒,最后倒在沙发上酩酊大醉。
身边美女环绕,纸醉金迷。
凭什么他们还能这么自在。
邵淇再坐不下去,胸口憋着一股火,后背渗出一层层的汗,大脑甚至无法思考。她从沙发上蓦地站起,推开包厢门,快步离开。
她需要去外面透透气,吹吹风。
乔彻看着她憔悴的身影,低叹口气,他虽无法感同身受,但也能想象出当时那一幕。
必然十分惨烈。
怕她出事,他挥手结了账,将录音笔小心放好,最后瞟了那俩醉鬼一眼,快步跟着她出门。
十二月末,凛冽的冬风如刀子般割在她脸上。
邵淇却感觉不到冷,麻木着一张脸。
她双手插在外衣口袋,胸口上下起伏。
乔彻挡在前面,垂眸看了她几秒,忽然展开手臂,拥住了她。
她身体僵硬,冻在那里,一句话都没有说。
乔彻手臂紧了紧,身体贴着她,温热的呼吸漫在她耳边。
“我不是在阻拦你。”乔彻低头,“只是现在还不行。”
邵淇没有说话,咬住下唇。
男孩子低下头,深邃的眼睛看向她,动作温柔,安抚般轻拍打她的后背,“再等等。”
“好不好?”
邵淇叹息,紧绷的身体稍微放松了一些,理智也慢慢回炉。
刚才火烧般的怒意慢慢褪去,心里涌上阵阵悲凉。
她其实也知晓,如果现在就将这两人正法,那他们背后制毒的“家庭作坊”恐怕就挖不出来了。
这种事情,只这两人是不够的。
不能打草惊蛇,她明白。
只是听到弟弟的惨状,却要强忍下去,实在是太难了。
邵淇深叹了口气,指甲嵌进手掌里,眼眶泛红。
只感觉这冬天格外冷。
“对不起。”乔彻感觉到女人的痛楚,不由搂紧了她。
开了口,他又不知该说什么。
当时他还不认识她,也不知道那少年会是她的亲人。
况且,他也的确不是什么多管闲事的人。
“你倒什么歉。”
片刻,邵淇极轻地嗤了一声,像是自嘲,喉咙哽住,声音破碎在冬风里:“这是我的错……”
她身体颤抖,把他推开,道:“如果我可以一直陪在他身边,如果我能够再多关心一点,如果我能多了解他的想法,如果我可以……”她越说越急,冷风灌进嘴里,忽然捂住胸口开始剧烈咳嗽。
乔彻眼神关切,握紧她冰凉的手,另一只手绕到她背后,轻轻拍打着。
“如果我……”
还要再说,忽然胃里泛上一股酸水,她俯下身,哗啦啦地吐了出来。
乔彻脸色微变。
邵淇一夜未睡,之前一天也只随便啃了点面包,此刻喝了太多太多的酒,又急又烈,胃里一阵翻滚,恶心感蔓延开来。
男孩子焦急地搀住她。
“我没事……”话未说完,又开始吐。
乔彻慌了,这便要叫医生,被她拦下。
她摆摆手,“没事。”
直到吐个干净,胃里再没有什么东西,邵淇这才感觉稍好一些。
乔彻把她扶到路边,他喝了酒不能开车,急急忙忙拿出电话叫人来接。
邵淇只觉得自己好累好累,心里像挂了一只秤砣,直直地往下坠。
放下电话,他拿出纸巾帮她一点点擦拭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