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跟荆寻脸对脸,一字一字从牙缝里挤出来:“这.里.什.么.都.不.缺。”胡阅颜从口袋里掏出钥匙扔在桌子上,“这东西以后不用存在我这里了吧。”
一甩手冲出门去了。
荆寻追出去在楼梯口截住他:“阅颜!”
“不要叫我!”
胡阅颜吼道:“荆寻,你是不是还要说他只是你女儿的班主任?!说你对他没有任何想法?!还是只要对你有意,无论男女你都不想放过?!”
荆寻不说话。
“直男?你?”胡阅颜指着他,笑了,“你让我以为我是跟你最亲密的同性,让我以为你只要对男人产生哪怕一点兴趣第一个考虑的肯定是我……
“盛和告诉我的时候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连他妈寇文义都可以爬上你的床,唯独我不可以?!荆寻!你告诉我为什么!?”
“因为我在乎你。”荆寻回答得十分果断干脆。
“放你妈的屁!这种在乎我不要!”
胡阅颜从来没这样不顾风度地吼叫着说话,最后一个“不要”已经破了音,胸膛剧烈地起伏,红着眼眶几乎要哭出来了。
他很想哭,他只是不想在荆寻面前哭。
用手指按住眼角,胡阅颜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转身离开,不然他不知道他会掐死荆寻,还是掐死自己。
还有可能上去掐死那个数学老师。即使他知道章心宥何其无辜。
可是人若是嫉妒到了极致,还会去管谁无辜不无辜?
荆寻没有追,而是拨了电话给厉盛和——原本以为自己永远不会用到他的号码——对方睡得正熟,却一听到“胡阅颜”三个字就马上清醒,连理由都没问就爬起来找人了。
回到楼上,章心宥已经等在客厅里,睁着两个大眼睛惴惴不安地盯着他。
荆寻重重地在沙发上坐下,满脸疲劳,好像已经累得不想讲话。相顾无言,沉默的时间越长就越是不好开口,章心宥错过了发问的时机。
荆寻叹了一口气:“想问什么,问吧。”
“你们俩……是……”
“二十年的朋友,兄弟。”
“他对你——”
“爱情。”
“那你对他呢……?”
“友情。”
荆寻的直截了当,反倒让章心宥不知道该接什么了。他们的争吵在深夜寂静的楼道里传来,即使隔着几层楼梯也能被耳朵捕捉到七八分。
他的寻哥,可以接受同性,甚至他已经接受过同性了。
那天晚上他说过的“一三五男”,和片场里众人对他的那些调侃,去除玩笑夸大的成分,关键的内核应该都是真的。
那荆寻对自己呢?到底什么想法?他又知道自己对他是什么想法吗?
他知道,肯定知道。
自己在荆寻面前怎么能藏得住一丝一毫的心思?
“所以以为我金屋藏娇了。”荆寻偏着头看他,似笑非笑,“你不问问谁是那个‘娇’?”
章心宥抬头看他,反问道:“寻哥,这是开玩笑的,还是认真的?”
没等荆寻回答,他又说:“不管是玩笑还是认真,我都不想知道。而且,很多事情不是一句玩笑就能带过的——
“我也不想当那个‘娇’。”
荆寻在这一刻明白,章心宥并没有像他以为的那样陷入混乱,或者说他即使理不清搞不懂谁和谁之间的关系,却始终知道他想要跟自己发展成什么关系。
不想以玩笑被试探真心,也拒绝成为玩笑的主角。
那么下一步呢?
由谁来走?
你,还是我?
荆寻拍拍膝盖站起来:“太晚了,快休息吧,你还要上班。”这层形同虚设的窗户纸暂时还是别捅破,再给双方一点儿思考的时间吧。
荆寻走了,章心宥也没留。等脚步声渐行渐远,他锁好门,重新滚上床,睡觉。
不同于疲于周旋的荆寻,不同于悲伤难抑的胡阅颜——他睡了一个好觉。
《月夜缉凶》进入后期时间,荆寻便嘱咐服装组把小演员的戏服清洗干净,当礼物送给他们。本来打算让舒月凉帮忙,送到学校去交给章心宥,但很快又打消了这个念头。找了不忙的一天,估摸着章心宥快下班的时间自己去了。
荆寻一边开车一边暗自嘲笑自己:曾几何时,他要见谁,还需要找一个合理的借口了?
离西五中的大门还有十几米,就看见章心宥骑着他那台死飞从校门里出来,旁边还跟着个骑电动车的老头儿,俩人飞快地拐个弯儿不见了。
荆寻想都没想,稍微加速跟了上去。
章心宥哪里知道身后还跟着个尾巴,一路骑一路看,跟陈正专心致志地搜索目标。
学校里几个住宿生集体夜不归宿加旷课,教务处赶紧发动老师到周边网吧、游艺厅、电影院,甚至酒店去找人。
有了祁文超这个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