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的,夏意左看右看都下不了手,叹喟道:“若我有一个能存住好东西的匣子就好了,不论甚么时候放甚么东西进去,再拿出来时都还是原本模样。”
她在天马行空地幻想神奇匣子,对面景深则已从怀里摸出了那个午间沾了些茶水的荷包,正蠢蠢欲动要丢去桌上凶凶她时夏意就叫他声。
抬到一半的手又教他压下去,莫名心虚:“何、何事?”
“我想再尝尝那个石榴酿……”
她今日实在是吃畅快了,竟还想着喝酒。
不过去岁秋日他送的直到夏日里才收到回信说喝光来,拢共一小坛酒,还是她与先生努力大半载才喝净的,这会儿却主动出言要喝。
便先满足她这个小心愿罢,他想着又教人送石榴酿来,却听厨子传话道石榴酿性温,不宜与螃蟹一道吃,是以只给二人斟了小两杯送来。
夏意端着酒盏浅浅抿了一小口,转头又换小匙舀蟹膏吃。景深则一饮辄尽,见了她的动作后便知道那坛酒为何喝得那般慢了。
只是眼下不是笑话她的时候,而是要与她说说道理,于是停在膝上许久的荷包又被他提到手上,推去夏意面前。
她停下小匙,看了微有些脏的荷包两眼:“怎在你这儿?”
“为何给他这个?”
“……”她揪了揪荷包,“二表哥说你总在他们面前矜夸显摆,所以他也想要一个,好不可怜。”
“呵。”景深冷笑声,“我瞧他分明是嫉妒我,你日后无需理会他。”
夏意甜不丝笑两声就等来下一道菜,就着白饭吃时又听景深问她易寔那事,她索性耷拉下眼皮,理直气壮道:“自然是要关心啊,全若榴都紧着他这事。”
又说:“我听人说县学里的夫子都夸他有状元之才,还听说众人都想巴结他。”
所以她也要巴结他?
景深眼皮跳了跳:“谁许你巴结别人的,巴结我就是。”
说完愣了愣,又与自己赌鳖气:“我是说,你谁也不许巴结,有我就够了!”
“好哦,你尝尝这个罢。”她将面前的菜推去他面前,仍旧笑得甜丝丝的,衬着羊皮灯暖洋洋的桔光,眸子里像装着星星。
罢,他都凶她这许久了,今日便饶了她。
见他夹了菜进碗里,夏意才抱起小酒盏小喝一口,一脸和善微笑,心想景深真是太可爱了。
石榴酿顺流进心坎,她双手托着脸颊,顶着酡红脸蛋儿说道:“我好喜欢和景深一起啊。”
花甜蜜就,景深忽觉那杯石榴酿和蟹酿橙里的黄酒酒劲儿上脸来,若不是天暝月上,只怕又是张大红脸。
直到出栖月居时他还轻飘飘的,以此为由教她牵住自己,正得意洋洋时就迎面撞见两位公子,显然是认得他的,见面便作揖,之后不着痕迹地瞧了两眼夏意。
也是因这么两眼,景深就不悦来,径直牵走夏意,夏意回头多看两眼,不为别的,就因那两位公子身后各自跟着两个丫头。
“瞧他们作甚?可有我好看?”
“不及你一半好看,”又问,“你同他们关系不好?”
“少胡说,我都不认得他们。”
她一想也是,景深可厉害得很,只是……
“景深,你为何不带丫鬟出门呀?”
“我——你不是想坐画船么,我们去河岸寻一艘送你回去。”
答非所问,必有蹊跷,夏意上半身前倾一些,歪着脑袋看他,所见是他高傲的下颌。
“我和她们比谁好看些?”
景深堆了堆眉头,垂头看她:“自然是你好看。”
“那我和那两个西域舞姬比谁要好看?”
被她问得头涨,他干脆抖落出来:“哪儿有甚么舞姬,我其实一个丫鬟也没的。”
夏意收回身子,撇撇嘴角:“不要你骗我,你分明就夸过她们的,还说她们是妙音‘迦陵频伽’。”
景深难以置信:“我绝不信我说过这话,若是我说的,我——”他指了指河面,“我就掉进河里去。”
“不要你赌这牙疼誓,你明明就说过的,就在小厨房门边儿上。”她难得地生了气,丢开他的手自己往前去。
脑袋里一团乱麻的景深忙追上去,委屈巴巴认错:“那时是我情面难却,只顾着说大话了,可我是真的没有丫鬟,更没甚么西域舞姬,至若说她们是妙音鸟,若真的说了这话,也是一时糊涂。”
可夏意哪儿还在听他的话,一双眼早看去河房外露台挂着的红灯笼上,眼神熠熠。
景深:“……”所以她究竟生没生气?又为何会记得他两年前胡诌的话?
“景深,好多画船啊!”她指了指不远处的湖面,去去来来周折其间,还隐隐听见萧鼓声。
“走罢,我们自己也能坐。”既然捉摸不透小姑娘的Yin晴,那就顺从她罢。
从栖月居外不远处上了艘小画舫,能见两岸红灯笼与竹帘纱幔,悠悠泛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