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扣往外走了几步后想起来什么。转过身快走了几步又将殿内悬挂的另一身大氅取下拢在怀里,这才心满意足地向戏台那边走过去。
游乘宣远远地看见那人,戏台灯火通明凝在他一人身上,他冲着游乘宣颔首,信步踏上戏台。那皇帝自己怀里揣着含有醋味的私心,也就没带那些碍事的闲杂人等过来。
这也乐的清静,他单手支在亭子栏杆上托腮看着司故渊。那人唱了曲长生殿,指尖捻作汀兰,眼尾星光流转。
曲罢后二人乌发落雪,司故渊跃下戏台向游乘宣走过来,刚及他面前就被对方用大氅囫囵个的拢成一团。
“……”
司故渊脸上无奈,黑色狼毛衬得他眼睛越发明亮,垂眼看着游乘宣低头跟衣服上的绳扣较劲,哼笑出声。
“今夜唱的是长生殿。”
对方闻声抬头,眼睛也是含笑道:“你第一次唱。”
“我还想听你弹琴。”他接着说:“你弹个曲子,我给你yin诗。”
“可惜琴没带出来。”司故渊揉了揉鼻尖,这个提议确实有点强人所难。
“但yin的诗我都想好了。”总算把绳扣系好,游乘宣挑眉看他,状作惋惜。他回头看向戏台,那里也积上了雪。
“什么诗?”司故渊接着他话说下去,伸手将他缠在肩上的碎发顺下。
“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
对方目光未收,跃过河塘看着灯火。他感到触及在自己发梢的手顿住半刻复又收回,只是收回时不巧有发丝别在对方指间,牵扯时引出几分疼痛。
“陛下真是好涵养。”对方语中难掩笑意的答话。
那人言语中的含沙射影司故渊听的真切,他只能笑着应答。
今夜亥时有人前来传口信,没有内容,只说了托人传话者的名讳。
所以他就选了一身新衣,选了一首新曲,穿给这人看唱给这人听。
新衣新曲送这人上路,亦或送自己上路。
迟疑间亭旁雪堆突然拱出来个带着水润的黑漆小鼻尖,游乘宣看见了,几步走过去将手一把插进雪里,把小狐狸捞进怀里。
这狐狸刚来时与游乘宣很不对付,一言不合就上嘴啃上抓挠,弄的人家堂堂九五之尊上朝时都带着三道血痕。等到了后来打着打着可能疲了倦了,大人不记小人过的随游乘宣折腾,多半哼哼两声也没了动作。
这次的狐狸也很给面子,被游乘宣捞进怀里后干脆往他大氅里面一埋头,暖和的直哼哼。游乘宣就抱着它往司故渊那走,回到刚才的地方坐下。
“它来这有近三年了。”他戏谑地看司故渊一眼,对方垂头看雪并未应他。
“这小东西可真难伺候,三年才养熟。”
狐狸正睡的舒服时就有一只手将它从大氅里面扒拉出来,懒洋洋地抬眼一看时游乘宣后又是一副大爷样的闭上了眼。
司故渊知道这人在指桑骂槐,他却只是在想,到底什么时候被他发现。话音没过几秒,司故渊就听见一声凄厉的长嚎,哀嚎声尖锐破碎,在生死间挣扎。
他看见游乘宣目光仍是停在自己身上,手却是使了力掐在小狐狸脖子上,狐狸挣扎不开,渐渐失了声响。
游乘宣看着怀里的小东西笑了笑,伸手一抛将软绵绵的身体丢在雪里。起身扑了扑衣服,贴近司故渊胸膛,双手扣住他手腕,整个人倾在对方身上。
“司故渊,你这些年从不吝啬对我表达你所谓的喜爱之情。你扪心自问,你说的这几千几万句喜欢中,可有一句是真的?”
“……”
“养不熟的就弃了吧,这是我娘和先皇曾教育我的。”他同时看了一眼地上狐狸,又回过心神接着说:“太后这些年还经常提起你,想来你在她心中还占了不少份量。”
“当星宿陨落,不过就是一片黯淡的碎石,当佛寺再无人去祭拜,也不过是废弃砖瓦罢了。”他手顺着司故渊胳膊一路向上,抚在他颈间。“我也一样,傀儡而已。”
“如果现在张公公在的话,我会吩咐他做一件事。我就想问问十余年后活着的人们,那时若还有幸世人能再提及到我的名讳时,你弹琴的手会不会抖。”
说话间他的另一只手也顺上来,整个人将司故渊环住,额头靠在他肩膀。司故渊脸上脂粉厚重,厚重到他觉得连牵动一丝表情都如若千斤。
“我从前想当个将军的。”唇艳似血,开阖间带了丝鬼怪般的凄然。游乘宣闻声抬头,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我以前想当个诗人的。”
司故渊听后笑了笑,接着说:“但是我当了个不知亡国之恨的戏子。”
游乘宣听了也笑:“真巧,我不幸的当了个昏庸无道的帝王。”
“这么说咱俩绝配?”司故渊被他一句句回嘴烦的不轻,竟寻回几分知觉。
“对,绝配。”游乘宣向来为君不尊,将死也没个正形,笑的露出八颗牙齿。
“但是我不能死,这个太后的傀儡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