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然天成,她融不进南水镇,融不进班集体。不管何时何地,她永远都是那朵最好看最娇艳的蔷薇,南水镇根本留不住她,而她也迟早要走。
迟早。
穆珀反应过来自己似乎分太多心思去关注这个令他特别抵触的人时,南水镇从冬天过渡到了夏天。
四月底的夏夜天,风不闷不热,透着春意走时残留的凉气,徐徐吹进穆珀的骨头,他不觉得冷,只觉得风轻飘飘地刮在脸上时,火辣辣地疼。
从便利店里买了一瓶热咖啡,穆珀坐在门口,略微出神。
“……穆珀?”
这个声音实在是太特别了。穆珀想。
他回头,果不其然看到那张Jing致的脸。
确定了对面人的身份,嘉遇笑:“真巧,能在这里碰见你。”
穆珀没吱声,只淡淡转过了身。
有车打着远光灯夹风驶过,嘉遇一晃神,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
穆珀的脸……
————
胆子小,好久没rou了。
第四十一章 顺眼
嘉遇迟疑了一下,慢慢走过去,在穆珀的对面坐下。
她买了杯冰牛nai,原本打算一会儿喝的,但是现在....
“这个给你,冰敷对红肿有效。”
穆珀冷然抬眸,右脸的五指印在逆光之下并不明显,他拒绝:“不用。”
嘉遇讪讪地收回手,却没把冰牛nai拿回,去,她没敢再看穆珀的脸,只低着头,小声问:“你不高兴吗?”
“为什么这么问?”
嘉遇一顿,说:“我来南水镇这么久,很少,”她指了指自己的嘴角,“很少看到你笑。”
“你也不怎么爱笑。”
嘉遇抬脸看他:“啊?”
....没什么。”穆珀的声音比风还凉,“因为没有值得高兴的事情。”
嘉遇想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在回答自己刚才的那个问题。
她不太会安慰人,反复打了好几次腹稿她才说道:“不管现在有没有事情能够让你高兴起来,将来一-定会有的,只要你能熬到那一天。”
穆珀看着她,似乎没听进去。
嘉遇沉默了一会儿,莫名多了一种倾诉的欲望。
她来南水镇十个月,没交到什么朋友,不是不愿意,而是没有Jing力。重新融入一个生活圈子太耗心费力,她怕自己投入太多,到后面还是在做无用功。
毕竟她并不知道自己能在南水镇待多久。
而明天,她就要走了。
十个月说长不长,说短不短,经历过的事情在这- -刻走马观花地飞速窜过。可能要不了多久,她就会对这边发生过的事、接触过的人慢慢淡忘,所以她想再此时此刻留下点什么,好像只有这样她才算是在南水镇真正存在过。
“就像我,这一年来我做过的噩梦数都数不清,不是爸爸在我眼前跳了楼就是我跑到高塔上摔下来。因为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做这些梦都是我活该。
“我一直害怕爸爸会坐牢,很长一段时间里不管看什么都是灰蒙蒙的,没有一天心情好过。一个人来到这边生活了快要一年,没有朋友,没有亲人,唯一一个照顾我起居的阿姨还只会说方言,我说新闻她说做饭,我们根本就说不到一块儿去。
“将近一-年,虽然物质上我没有受到亏待,但我Jing神上却无时无刻不在饱受折磨。
“可是我还是熬过来了。
“心惊胆战十个多月,我终于等到爸爸不用坐牢的消息,而我也还好好地活着,除了吃太多辣椒吃坏了胃,好像什么都没变,又好像什么都在变好。”
嘉遇一口气说了一长串,她忍住把冰牛nai收回来喝一大口的冲动,继续道:“所以我觉得,这世界上值得让人高兴的事情,还是挺多的,你说对不对?”
如果没有刚被人骂是白眼狼,如果没有刚被人冤枉偷了钱,如果没有刚被人扇过一巴掌...穆珀还是愿意点头赞同嘉遇说的最后这句话的。
但是没有如果。
“说完了?”穆珀推着冰牛nai过去,“说完就回家吧,很晚了。”
嘉遇权当没看见,她一扬下巴,把话题带回了一开始的时候。
“你拿这个冰冰脸,有用的。我之前磕青了一块地方,就是冰敷好的。”
“文嘉遇,你今天话好多。”
嘉遇..."
她固执地把牛nai推回去,冰化开的水珠在桌面_上留了好几道长长的纹路。
似乎觉得这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她又低头搜了搜自己的口袋。
翻出了四张一百和两张五十。
嘉遇把这五百压在了牛nai瓶下,并说:“我觉得擦药应该比冰敷很有用。”
同样的事情经历过太多次,穆珀快要习以为常。他似笑非笑地问道:“我一直很好奇,为什么你总喜欢用钱来打发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