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信黎是连夜乘飞机回的上海,好友梁于乾来机场接的他。
半夜三更的路上行人稀少,只有等活儿的车夫和拉客的夜莺在路边徘徊。
“怎么这么急?北平形势不好吗?”梁于乾没有带司机,亲自给路少开车,他通过后视镜看了眼路信黎,见他一副沉稳的样子,丝毫没见慌张着急,仿佛连夜从北平过来是平常事一般。
路信黎单指揉了揉眉心,还是有些疲惫,“做样子给人看而已,我在上海会待上几个月,明天攒个局,我露露脸。”
“!”梁于乾一副我懂的样子,正好车路过纳斯乐夜总会,霓虹闪烁、人声鼎沸,偶有靡靡之音从中飘出,跟一路的寂静大相径庭,梁于乾揶揄道:“宋冉冉小姐可是很想你呢!只要去纳斯乐,没有一次不问你路大少怎么不来捧她的场!”
路信黎哼笑,不以为意。
“北平那边的女人怎么样?”聊到女人,车内刚刚还有些凝重的气氛变得轻松起来。
只是路信黎没心思跟他胡扯,淡淡道:“也就那样。”
“听说那边玩相公的还挺多。”梁于乾挤眉弄眼,可惜后排的路信黎看不到,“你不知道最近在上海大火的那个唱花旦的黄似语,就是被马将军捧红的,听说还要娶他的当姨太太呢!”
“荒唐。”
“可不是荒唐!”梁于乾遇到捧哏的就停不下来,“咱上海宁哪时听过什么京戏?还不是给马将军面子?不过,着黄似语的戏我倒是听过,这身段可别说,哪里看的出是男人呢?”
“噢?”
“真的,你见了就知道,比女人还女人!最近沪上不少模仿马将军找相公的呢!你要哪天有空,咱哥俩也去试试?”
到了路公馆,路信黎下车后就让梁于乾滚蛋了,他叫醒来门房,没惊动别人,自己去了卧室休息。
刚躺下要睡觉,就听见隔壁房间隐隐传来水声,路信黎以为是水龙头坏了,没想去管,可过了一会儿,还听见了咳嗽声,他立刻从床头摸出一把手枪,轻手轻脚走过去。
路信黎在路上想了很多可能,鬼、杀手、特工、小偷,唯一没想到的是一个赤身裸体的男孩在洗澡。
房门上了锁,路信黎有所有房间的钥匙,很容易就打开了门。没有开灯,可路信黎听到了浴室的水声,还有水花溅起和悉悉索索的声音,路信黎敏捷的走到浴室门口,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一手打开浴室门口的灯,一手持枪,一脚把浴室的门踹开。
“不许动!”路信黎厉声道。
浴室里的人“啊”的一声惨叫,然后“扑通”一声摔倒在地上,刺白的灯光从头顶打下来,把里面的那个人从头到脚照的清清楚楚。
路信黎先是一惊,细细打量了摔倒在地的人,是个手脚细长、皮肤白嫩的少年人,肤色比这灯光还刺眼的白。少年手脚无措的躺在地上,但应该是摔到哪里了,起了几次都没有起来,他的惊慌从那张脸上就能看出来,似是丢了魂,整个人都在发抖。路信黎当然还注意到少年胸前微微突出的ru尖,若不是他腿间的小鸟,他一开始还以为是个少女。
少年被吓的失声,在路信黎问了好几遍“你是谁”之后,他也没有说话,只会无助的摇头,双手护在腿间,像只被拔光了毛的鸡。
路信黎耐心告罄,拉着他的胳膊一把把他拉起来,少年吃痛,踉踉跄跄的被路信黎拽着从浴室走出去,路信黎一把把他甩到床上,却不想少年整个人趴在床上,屁股对着他,路信黎这才感觉有点不对,少年人屁股底下有一道女人才有的缝隙。
还没等路信黎瞧清楚,少年一个翻身,狼狈的躲进被子里,可怜兮兮的颤抖着:“求你、求你、你不、不.......要杀我,不要杀我!”
原来不是个哑巴。
路信黎还是那个问题:“你是谁?”
“我、我、我就是过来洗个澡.......我马上就走!马上就走!”少年苦恼又慌张的苦着张脸,似有什么难言之隐,“我衣服在洗澡间,你能不能出去一下........我把衣服穿上就走。”
路信黎心中了然,这估计又是梁于乾搞的鬼!
怪不得在车上叨唠了一路的相公戏子!只怕这个少年就是他不知道从哪里找来小玩意,没想到下午跟他通电话说晚上飞来上海,他动作这么快。
“梁于乾让你来的?”路信黎问。
少年疑惑的眨眨眼,“我自己要来的,不关别人的事。”
“哦?自己要来的?”路信黎没想到刚才吓还跟个兔子似的少年这么大胆,自己离开沪上的这两年,真是人才辈出啊,路信黎抬了抬下巴,示意他:“那跟我过来。”
没想到少年人还在挣扎:“那、我能不能穿上衣服啊?”
“现在就过来。”路信黎沉声道,他根本没耐心跟少年人玩情趣。
少年缩手缩脚的跟在他后面,进了隔壁他的卧室。
路信黎坐在床上,道:“去洗手间拿块毛巾过来。”
少年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