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清冷,东方刚蒙白,昭汐还躺在蚕丝棉被里,以往这时候,凌思楚会不由分说地把他从被窝里揪出来,要他准时起床处理公务,在公事方面从不宠溺,严格地像一位父亲。相比凌思楚,文川的教育方法确实太过宽容,头十七年的岁月里都是带着一种愧疚在疼爱着他,直到后来禅位了,卸下一身负担的朱文川独自坐在冷殿中,恍然看见了走进大殿,停在梅花树下向他行礼的昭汐,才一瞬间豁然开朗。
“怪不得我总是觉得你很熟悉,越长大越熟悉,这等容貌不是我王室之物,昭汐,如果能重选,我一定不会给你这么大的责任,你应该生活在更干净的地方,可惜、可惜了...”
昭汐跪伏在临终的文川身上,文川抚摸着他的头,眼中尽是柔情,良久才留下最后一句话:“他日若是你觉得疲累,不堪这等重负又不知该如何是好,你就去找一个人,他见到你的相貌后,一定会帮你,你记住...他叫...”
“柳儒风...”
昭汐的眉头紧锁着,不安的梦境转向了几年后,同样是龙榻之上,凌思楚步步相逼,眼神居高而不容抵抗。他挑衅似的伸出手抚摸着昭汐的脸,然后移动手指试图撬开他的唇舌,却被昭汐恶狠狠的一口咬下去,血流出来,思楚望着手指皱起了眉头。
“不准你上我父王的床。”昭汐再次警告他。
思楚的轻笑中带着怒火,那是一种久驯不服的焦躁,于是他把这张御榻当成了驯服昭汐的最终目标,发誓将来一定要昭汐主动邀请才会上这张床。
“陛下可以一直抵抗下去,您既不臣服也不杀我,与我一直消耗,耽误的是您自己的政事,我这等江湖浪子根本无所谓,今日你不做出点顺从的举动我势必不会放手离去,还请陛下三思吧。”
他将昭汐困在宝月阁花台上,眼里盛气凌人,全然不把昭汐主人的身份放在眼里了。那晚昭汐抿着嘴,眉眼间皆是恨意,却不得不敞开衣怀在思楚面前自我慰藉以满足他的要求,当日的文件如果没有按时批复,满宫找不到天子的监责司不知道会Cao控内阁做出什么越距的举动,凌思楚不在乎可昭汐不行,他握着自己的弱点一边把玩一边怒瞪着思楚,撑不了多久眼眸就晃动起雾气露出了娇柔表情,思楚饶有趣味的坐在高处,翘着二郎腿欣赏着这等魅态,良久淡淡地补了一句:“腿张开点,我看不清。”
昭汐恨恼不已,咬牙分开了双腿,几番套弄,全身一阵抽搐起来,满手的yInye,全身心的羞耻,昭汐喘息着,猛地瞪向他低声怒吼:“看够了吗?满意了吗?可以放我回去了吧!”
思楚默默走了过来,望着汗滴涟涟的昭汐,伸手想要抚摸他的额发,却被昭汐厌弃地打开了手。
“昭汐...”思楚深吸了口气,眼神落寞地望着他,“究竟怎样你才肯完全接受我?”
“绝不...我..绝不屈服...”昭汐在被窝里呢喃着,于尹一边穿戴一边回头望着他,回味春事,很难把那情动娇柔与此刻冷淡倔强的人联系在一起,这可是天下之主,如何能做到将他置于掌控之中而不受权力诱惑?他大抵知道自己的魅惑能力,所以才刻意疏远了所有人,以防遭人利用,但是却唯独对凌思楚敞开了一扇大门,若不是凌氏的恩怨,也许思楚早就将他拿下了,正是这二人心有嫌隙,才叫他钻了空子。然而昭汐对他也并未额外开恩,今日这一份欢愉也不知下回又会被他借故推至何时,但是于尹与凌思楚不同,他深切的知道无法完全拥有昭汐的障碍在哪里,也不忌惮打破它,那就是朱昭汐高高在上的天子身份。
“嗯...天亮了吗?”昭汐呢喃着,恍惚间睁开了眼,于尹伸手按住了刚要起身的小天子,低声说道:“还没有,请继续睡吧。”
昭汐没有防备,顺着他的意思倒头又睡去了,于尹给他拉上了棉被,抚开散发,右手移到床侧悄悄取下了悬在腰带上的阅章红笔和天子令。
可儿巴托望着烧至烛台的火光,眉头紧锁心中焦虑,他本该按照母国指示,在三年内使云母公主受孕,并以此子牵制朱昭汐,打破上朝之国的平衡,可事情还没完成就败露了,这可是谋逆之罪,如果清算势必会殃及大片。甄巴边塞花了重金笼络监责司给他安排这样的职位,一则监视天子二则方便接近王后,要说他这活哪一样也没干好,先是被凌思楚牵制夺权,失去了对内廷的掌控,然后又发现云母背着他偷偷服用避孕汤药,任性不肯受孕,只想与他长相厮守,现下又出了这么大的祸事,简直寝食难安。此刻他已经全然打乱了计划,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趁着朱昭汐还没发难,不如直接下黑手,可是眼见天光自己拉拢的人却还没来,心里实在慌得紧。
“咚、咚咚、咚。”敲门的信号来了,坐在司库的可儿巴托猛地站起来冲到大门口,推开门却连个人影都没有,他困惑地伸出半边身子,左看看右看看,四周漆黑寂静只有风声呼啸。
“吱呀...”关上门,身后的烛火晃了一下,可儿巴托啧着嘴疑惑地回过头,却看见来人抬手护着快被冷风吹灭的灯芯,静悄悄地往桌上放下了一块白色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