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哭包这个称呼真是久违了。
明晏想起了长大以后和向朗空的第一次正式见面,在向父的葬礼上,向朗空一脸憔悴,魂不守舍地跟在哥哥的身边,年轻的向怀瑾搂着弟弟,面色苍白强撑着接受来客的悼唁。
在这之前,他在学校里办理入学手续时,曾经见过向朗空。少年身姿矫健,奔赴在激烈的篮球场,挥汗如雨,露出灿烂爽朗的笑容,引得少年少女助威呐喊。
“向朗空。”这三个字代表了阳光,代表了太阳,是大众视线的聚焦点。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再见到他,太阳失去了颜色和热度。
葬礼过后,曾经的小太阳打架逃学,抽烟喝酒泡吧,带着一身的伤和刺,刺伤了想要靠近他的人,以前的朋友也渐渐远离,向怀瑾给他办理了休学。“向朗空”这个名字,再被提及时都带着可惜的感叹。本是天之骄子,却因为家庭的打击而自甘堕落。
明晏本来是不相信的,直到他亲眼看到向朗空和一帮狐朋狗友,少年少女左拥右,抱潇洒恣意地出入酒吧。他还记得向朗空盯着他的眼神,仿佛毒蛇看到了猎物一样势在必得,黏腻恶心,让明晏非常不舒服。
而后向朗空凭着两家的关系,一直纠缠不休,做着一些让人尴尬的事情。直到这两年他才有所消停一些。要不是顾及向家关系,他真想狠狠修理一顿这个麻烦的人,挖掉他的眼珠子。
而现在,目光所及的向朗空就犹如当初初见的他,开朗灿烂,又带点傻气,焦糖肤色焕发着暖人的光泽。明晏觉得这样似乎挺好的,起码他不讨厌这个样子的向朗空。
明晏伫立在窗边,推开窗,阳光直直地照了进来。明晏整个人沐浴在灿烂明暖的阳光之下,衬得脸颊白皙如雪。“透透气,对身体好。”他回头一笑,目光深邃。
半靠着床头的向朗空对上他的目光,思考着明晏的话。他总觉得明晏话里有话,却又不得其所。他倒是欣赏起眼前的美色。明晏跟小时候一样好看,白驹过隙,软软糯糯的小朋友长成了亭亭玉立的青年,小哭包变成了冷美人,小花骨朵最终绽放成冬雪寒梅,愈发冷傲。
寻歌拎着早饭进门,看到窗边的明晏,尴尬地打了声招呼,“学长。”明晏颔首以示回应。
寻歌有条不紊地调整他的靠背,摆放小餐桌。滚烫的鸡丝粥散发出袅袅热气,香味扑鼻而来。向朗空眼珠子一转,“我的生煎馒头,餐饭糕呢?”
寻歌端着一勺子的粥,面无表情地说:“吃。”
向朗空捂着被砸的脑袋,“哎哟。”寻歌皱眉,眼神嫌弃,一副拿你没办法的模样。他从袋里拿出餐盒,摆在小餐桌上,是一盒冒着热气的小笼包。
向朗空眼神一亮,“我自己来。”说着端着乌青的手一边喜滋滋地自己舀着勺子喝粥,一边迫不及待地挑起一枚皮薄rou多的小笼包,小心翼翼地靠近咬破皮,一口鲜美的汤汁猛地溅了出来,烫着了嘴皮子和舌头。
向朗空大着舌头问:“吃吗?”寻歌和明晏两个人有默契似的,双双摇摇头。
向朗空小心翼翼地吃着早餐,又悄悄地打量寻歌、明晏二人,发现二者同样瘦削修长,头发乌黑,面容娇美,而且气质都是属清冷挂的。特别是转身的背影,极为相似。
两个人之间的气氛也极其地尴尬。
向朗空心里咯噔一下。明晏是原来的向朗空喜欢的人,那寻歌是替身吗?脑洞大开的向朗空瞪大了眼睛,没知没觉地舀了一勺热粥没吹直接就吞了进去,烫得他吞也不是吐也不是。
明晏瞧了他一眼,无语地给他递上纸巾。向朗空憨憨一笑。得不到的白月光和拿捏在手的替身情人。这狗血的情节是怎么回事?向朗空已经停止不了散发性思维,他越来越觉得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事实。他的目光一直不停在两人之间逡巡转悠,直到明晏清冽的嗓音带着不耐烦:“再看眼睛挖掉。”
巨大的信息量让向朗空有些受不住,脑袋隐隐约约地有些发疼。
一不小心,他就多了一个让他心动的白月光和一个和白月光气质相似的情人。
向朗空尴尬地换了个话题:“为什么只有你们来看我,其他人呢?”他发现住院这么久了,他醒了两天,来来往往来看望他的人只有他哥,明晏,和寻歌。这有些不对劲。
“”明晏想起年少时向朗空的那些好朋友。那些情真意切的朋友最终抵不过虚情假意的狐朋狗友,向朗空的胡作非为最终一个一个地赶走了身边人。他语气凉凉:“你把他们弄丢了。”
向朗空被明晏的话搞得一头雾水,摸不着头脑。
他突然想起来他还不知道穿越到多久以后。“小哭包,手机借我看一下。”明晏不紧不慢地递过手机,锁屏背景一如这个人,是一片不掺一丝杂质的纯白。屏幕上正中央的时间清晰地印刻在视线中,20年10月11日。
向朗空怔住,脑中一片空白,喃喃道:“四年。”四年,能发生太多事情了。联想到昨天向怀瑾的反应,他一把抓住明晏纤长的手腕,红着眼,急促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