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年松开拳头,扔到烟蒂,用脚碾熄在地面。“我不想再听废话。”
经过刚才的折腾,铐子割到手腕磨破的伤口,一阵阵刺痛,男人谄谄笑道,“这受过重击,他用烟灰缸砸我的太阳xue,险些死掉。
以至于我的记忆力不太好使,有些东西,一不小心……或许就给忘了。”
“你……”青年抓住男人的领口,将人扯到面前,拔出配枪抵在对方额间,“你给我听好了!从现在开始我不想再听见一句废话。
”
金属特有的冷硬感在额间蔓延,被威胁,男人似乎并不在意,抬手合起两指,做出个吸烟的动作,咧嘴笑道,“我会把经过都告诉
你,包括那个少年,包括顾狼现在在哪。”
“你最好配合。”青年松开手,将枪别回腰后,掏出一包香烟和打火机,扔到桌面,抬手示意女记录员开始记录。
“烟不错。”男人抓起香烟,弹出一支,点燃衔在唇边,猛吸一口,往后依住椅背,“那天我在巷口被击晕后,再次醒来,是一
个昏暗的地下室。身边躺着一个和我同样遭遇的少年。”
烟沁满肺叶,身体竟从内脏活络起来,昏昏沉沉的视线变得明晰。男人吐出烟雾,微眯起眼,盯着对面的青年。
“顾狼可以利用少年拿到一大笔赎金,而你……”青年取下眼镜,揉了揉发涨的眉心,“家庭背景,都不像是可以拿出赎金的人
。”
连续长时间的审问,青年已经疲惫不堪,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却依旧锐利,如狼的眸子。
和他真像……男人无奈苦笑,掸了掸烟灰,“谁知道呢,或许他一开始就弄错了。当时我们的嘴都被胶带封住,四肢捆着尼龙
绳被扔在地下室。那个少年是个漂亮的小家伙,金发碧眼,穿着小西装,柔软的头发被地板弄脏,身体在呢子西装下瑟瑟发抖。很
可怜。”
“金发碧眼……你确定?”青年重新戴上眼镜,修长的手指抬了抬镜框。
“虽然光线昏暗,但我能看清他。”男人咽了咽喉,香烟在指间静静地燃烧,“呜咽着,像极了一头小兽,碧色的大眼睛,泪
汪汪地看着我……”
少年哭泣的模样仿佛就在眼前,男人猛地闭上眼,眼眶发烫。
呼吸声和心跳在耳边放大。
一切都好像回到那段被囚禁的日子。
回到从昏沉中苏醒,满眼黑暗的那一刻。
地下室。
昏暗无光,Yin寒的chao气混合隐隐腥臭,偶有几声虚弱发颤的呼吸从角落深处传来。
“吱呀……”陈旧锈蚀的铁门发出不堪负重的响声。
走廊灯光从渐渐打开的门缝投入,借着橙昏的灯光,隐隐可见角落蜷缩着两道狼狈的人影。
“哒!哒!哒!”硬质鞋底踏下台阶,稳健的脚步声在封闭的空间内格外惊心。
有人来了……耳边渐渐靠近的脚步声,震得心口紧窒。男人吃力地抬起头,警觉地看着走下台阶的人。
是个身材高大挺拔的青年,站在橙昏的光线中,压低的鸭舌帽挡住半张脸,魁梧的身躯裹在黑色运动装下,一手塞在衣服口袋
,一手拧着一只超市塑料袋,身影斜斜印在身后的台阶。
他要做什么……男人眯起眼,向角落挪动。长时间囚禁在昏暗中,走廊投入的灯光刺得眼睛发涩。
“呜呜呜……”和男人一同被绑架来的少年紧紧贴在墙角,嘴被黑胶封住,只能发出可怜的呜咽。
顾狼走到面前,居高临下地望着被囚禁的人,鼻尖全是霉味和尿sao味,顾狼嫌厌地蹙紧眉,将塑料袋扔到地上。
面包和水。
在巷口被击晕到现在,男人已经分不清自己被囚禁了多久。看见食物,早已饥饿的胃一阵阵抽搐泛酸。
顾狼蹲下身,抬了抬鸭舌帽,露出一双湛蓝的眼睛。他扬了扬手中的伞兵刀,刀尖点住男人的鼻头,咧嘴笑道,“嘿,你要做
个听话的宝贝,如果你哭出声,我就切下他的手指。”
绑架?他究竟是什么人?男人顺从地点头。
“还有你小鬼,不听话,我会切下你的脑袋。”顾狼撕开少年嘴上的胶带。
胶带扯开干裂的嘴皮,少年痛苦地捂住嘴,蜷在地上,不敢出声,冰冷的刀尖正横在他的脖间。“求求你……我会听话……不
要杀我……”
顾狼抬手,刀锋转下,割开少年手腕的尼龙绳,沉冷的嗓音不容抗拒,“吃东西。”
“…好……”少年浑身抖得跟筛子一样,抓起地上的面包和水瓶。原本耀眼的金色卷发被污泥粘成一缕缕,紧紧贴在额前,碧色的
大眼睛不断滚出泪珠。
男人伸手到顾狼面前,俯首帖耳,放低视线,尽量不去看顾狼的一举一动。
刀刃如水,快速划过腕间的尼龙绳。恢复自由,男人准备揭开嘴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