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可以逃了?”
男人握紧藏在身后的刀,嗓音异常嘶哑,“嘘,不要害怕,不会疼的。”
“…你……你应该和我一样…”少年惊恐地盯着步步紧逼的人。
男人压住少年的头,剥开衣领,露出白皙的后劲,“不,我和你不一样,我们是恋人。”
“你们……”
利刃化开皮rou,霎时绽开满眼的红,男人死死压住抽搐的少年,喃喃道:“或许这是一件可笑的事,但,我爱他。”
对。
我爱他。
就算这份恋情的根早已腐烂。
……………………………………………………
被两江环绕的城市。
刚入秋。
整个城市仿佛侵泡在雨水中,终日笼罩在靡靡霏霏水汽。
是夜。
雨稍停。
水雾化开霓虹,转浓入淡。映入路边的小片水洼,偶有车辆碾过,搅动一畦夜的幻色。
城东。
一栋藏蓝的建筑隐在夜幕中,高大的门厅中央,悬挂着钢灰色的庄严标志——安全局。门口停下的几辆警车,闪动蓝红交错的光线,让人莫名不安。
昏暗的审讯室内。
刺白的光线,成扇状从头顶那盏白炽灯投下,偏执地分割空间。
黑与白。
清晰出一条明暗分割线。
一个身形颓废的男人,坐在光亮中央,双手交握,平方在冰凉的简易桌上,斜头盯着明暗的交接。或许是衣物带起的纤维,一粒粒细小的尘埃在明亮的光线内起起伏伏。
“呼……”一声不耐的叹息,刺鼻的烟味迎面而来,烟雾在眼前缭缭绕绕。坐在男人对面的探长扯开领带,松动整齐的领口,胸口象征身份的徽章泛出冷光。他扬了扬手中的香烟,烟灰落到钢灰色的桌面。
“你在消磨我的耐心。”青年探长用夹住香烟的手指,指着被审问的人,琥珀色的瞳孔在镜片后透出寒意。
嘴干裂起壳,男人抿了抿唇,手腕被铐子磨破,转动手腕避免金属边缘蹭到伤口。“他逃了。”
“砰!”青年叼住香烟拍桌而起,狭长的眼眶发红。巨大的声响,吓得身后的女记录员也不由一抖。青年抓住灯罩,整个灯光直照在男人那张疲惫的脸上,手指点在他的胸口,一字一顿,“他在哪!告诉我,那个绑架犯现在在哪!”
“我记得……”男人眯起眼,侧开脸,躲过直照到脸上的灯光,余光望着青年胸口的徽章,视线下方由于强光,浮起一片烈烈血红,“嘿,你要做个安静的宝贝,如果你哭出声,那么我就砍下他的手指。”
他的嗓音异常嘶哑,就好像是原本完整的东西被人恶意敲碎。
“他?”谈话终于有了可用的内容,青年松开灯罩,双手撑住桌面,魁梧挺拔的身躯投下一片Yin影,英戾的双眉微挑,“和你一同被绑架的那个少年?”
回忆被打断,男人愠怒地抬手,做出噤声的动作,示意坐在对面的青年闭嘴,挑眉笑道,“嘘……探长先生不应该像这样没礼貌地打断我。那是他对我说的第一句话。”
男人毫不在意的笑再次激怒青年,他伸手捏住男人的脸颊,将忍扯到他面前,白皙纤长的手指并不像需要在外奔波的干探。浅色素的虹膜在灯光下微微缩放,微红的眼眶已然充血,“那个少年在哪?顾狼已经将他处理掉了?”
牙关被捏得咔嚓作响,男人试着侧脸,挣脱桎梏,紧紧捏住两颊的手指透出浅浅的烟草味。盯着逆光方向的青年,男人的双瞳孔微缩,嘿嘿笑道:“不清楚。”
连着五六个小时的审讯,青年已消磨掉了最后的耐心,加重力度,手背突起一根根青筋,额间沁出密密匝匝的细汗,“混账!你他妈的知不知道一个危险系数极高嫌烦在逃意味着什么!”
男人半抬眼皮,盯着暴怒的青年,扯动唇角,哂笑,“再次行凶,绑架,抢劫,杀人……甚至是在人多的地方放上炸弹……”
“畜生!”不以为然的话彻底点炸了青年紧绷的神经,他挥拳砸在男人脸上。女记录员见状,小心翼翼地退到墙角。
嘴角火辣辣地疼,右眼视线模糊一片,耳边嗡嗡作响,厚重的铁锈味钻得满口都是。男人蜷起舌头探了探口中的伤,侧脸吐出血水,抬手指着太阳xue。“先生您应该朝这打。”
青年松开拳头,扔到烟蒂,用脚碾熄在地面。“我不想再听废话。”
作者闲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