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的路上顺利多了,不过原本殷实就受了伤,一直也未好好休息,一番折腾,心里只是记挂着若白看他那麽久不出现,会不会以为他捐款逃了。
好不容易回到南戊镇,脑袋发热不清楚的殷实就撑着快到下的身体跑到宴雅阁找若白了。
殷实迷迷糊糊的转醒过来,若白悬了整个晚上的心才能放回肚子里。他苍白着脸,眼下乌青,一咬唇,没忍住滑下泪来。
被若白的泪水吓了一跳,殷实身子一绷就要爬起身,却让若白按住上身不然起,『给我躺好!』
被若白低吼了声,殷实彻底醒了。他看着若白压着他,抬手擦泪,心都绞了起来奈何一句话也不敢说。
『你这混蛋!谁让你那麽大胆子,竟敢这般吓唬我!』说着若白气不过,用力朝着殷实没受伤的肩膀一连揍了几下,昨儿个整天吓得不轻的心是越打越委屈!
咬着唇,吸着鼻子,越打泪下得越及,模样怎麽看怎麽惹人心怜。
虽然伤口极痛,不过殷实胸怀之中一片温软。娘亲死後,他一个人孤身在世,根本没有人会为他着急他的死活。
可是现在不一样了,看着这个憋着气压低哭声,哭得眼睛红肿,泪水鼻涕一塌糊涂的男人,他知道,若是自己出了什麽事,这人定是会伤心难过。
他口乾舌燥,身上还发着余热,可又不忍心若白难过,一拉住了那人在自己肩上捶打的手,将人拉得身形不稳,扑倒在自己胸膛之上!
『你!』若白大惊,怕压到殷实的伤口,可男人力气大得紧,压着他让他动弹不得。
『别动,让我抱一会儿』昏睡了一天,伤口被好好缝合,期间也让若白喂过药,殷实觉得好多了。
整天没喝水的男人喉咙乾涩,声音粗砺沙哑。说完一句话,呼吸又重又沉,若白怕压到他的伤口,一动也不敢动。就这样被人抱着。
两人静静抱了一会儿,殷实恢复了一些力气,就往床榻里边儿挪了挪,拉着若白让他一起躺上床。若白不敢不听话,怕闹起来让人察觉,也怕让殷实的伤口撕裂,变得难以恢复。
那麽长的一道刀伤,一不小心肠子就会被砍断了脑海浮现了殷实腹部被利刃砍破,倒在血泊之中的模样,若白浑身发凉,身体也细细的发着抖。
他真的好害怕
感受到怀中的人在发抖,殷实咽了咽乾哑的咽喉,手轻轻在若白背上拍抚,『不怕若白,我回来了。』
『阿实!我们不跑镖了,不再北上做生意了,好吗?』若白揪着殷实的衣裳,语气喊着说不出的恐惧,『你回去种田,还是给别人打打杂,什麽都好,银子咱们慢慢赚成吗?』
抱紧怀中的人,殷实当然知道这人怕什麽。刀光剑影中,拼死杀敌时,为了一袋银子和别人拼命,殷实也并非没有怕过。
只是他心中藏着一只小小的若白,想着若白在ji馆内让人日夜折腾、挨打挨饿,他就一口气提了起来,死也不能让人将钱抢去!
这些可是一点一点攥下来的救命钱,是要给若白的赎身钱,每一个铜板,都一样重要。
看殷实闭嘴不说话,不用细想也知道这男人不同意自己的说法,若白一急,拉着男人的衣襟又道:『若是你出了什麽事,我还要银子来干什麽!留着一条命,咱们才有机会好好的过日子不是吗?』
殷实一叹,自是知道若白的道理,可是只要若白一日还在宴雅阁中,丢命的风险可不比自己北上做生意低,『嘘,先别说好了陪我睡一会儿,其他事醒来我们再商量。』
若白知道殷实不同意,有些委屈的努努嘴,还是乖顺的陪着受伤的殷实,不再说话了。
殷实抱着他,大掌还是一下一下的安抚着人。他知道若白吓坏了,看着自己一身伤昏了过去,也不知道该怎麽办,实在是为难他了。
侧头往若白额上亲了一亲,『想你了。』
说完这句话他后腰一紧,怀中的人伸手抱紧了他。
两人分别快两个月,本次出去还受了伤,心里对人若白的想念越来越强。
这一次送镖出了事,他给镖头的少爷挡了一刀,领到的赏钱比较多眼看着还缺一百九十余两银子,殷实的心里是越发着急了。
若白根本不会理解,这两年来对殷实和何等的煎熬。他只有在出镖的时候有可能遇到危险,可是若白一天还在ji馆内,时时刻刻皆可能遇到危险。
他不可能答应若白放弃北上做生意的活儿,因为这是目前为止唯一能挣更多钱的活儿了。
等到殷实身体比较好,可以下地了,他只和若白妥协等伤口好全了再北上。若白看劝他不听,闹了几次,可平时什麽都听他的老实头这次咬紧了牙关就是不松口,让若白气了半死!
一直到殷实要回去了,若白还在生气而和殷实闹别扭,一句话也不愿意对他说。殷实没了办法,眉眼皆是讨好,却不得要领,只能怀着郁郁的心情回家养伤。
怎麽样也不可能在宴雅阁养伤,实在太烧钱了,他们可花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