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及清理,因为察陵湄逃婚一事,他日日买醉,更是无心打理自己,今日本想来求自己哥哥加派些人手去寻察陵湄,却不想听到了那一席话。
“你母亲做了什么……”墨夷顷竹望着地上昏过去的人讽然一笑,转身拿起一块冰,贴在了自己伤口上,另一只手却紧紧捏住了冰块,几乎就要捏碎。
若干年前的酷暑时节,墨夷顷竹曾经在烈日下,下跪受辱。只因继母坚持称他偷了自己房中的首饰,便要年仅十二的他在众仆人眼下下跪道歉,他倔强不愿道歉,便被继母命仆人抽了几十鞭,最后中暑倒在殿外,却也无人敢理。
若不是那年那个无畏纯善的小姑娘为他撑了许久的伞,递了一杯又一杯的水,等到了自己父亲从外归来,恐怕如今……
手中冰块被人悄无声息地移走了,他低头却见小夭撕下衣上绢帛,为他包扎了手上伤口,手法极轻。
“公子方才想的好认真,手被我摆弄了这样久竟也没发觉。”小夭看着布条上染上的血迹,心中一紧,“疼吗?”
墨夷顷竹看着眼前的人,一时间竟然恍神。小夭桀骜不驯的样子,有时候是与她有些像的。他忽然抽开了手,眼角瞥了瞥地上的顷木,淡淡对她道:“这个人,我要你处理一下。”
“呵,公子果然连自己的亲弟弟也不放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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秋棠居内芳筠将刚冰镇完的雪耳汤放入食篮中,察陵韫坐在铜镜前拿着一支支叉子在自己头上试了又试,
“芳筠,你看是戴这一支梅花簪子好还是这支碧玉钗子好?”铜镜中的人柳叶眼微闪,乌发高高盘起,虽然没了往日小姐时候清纯可爱样子,如今倒是多了一些端庄的韵味。
芳筠走近,笑了笑拿起桌上的碧玉簪道:“夫人,现在是夏日,自然是戴这支更合适宜些。再说您本就生的好看,哪里还在意戴什么呢?”
察陵韫垂眼赧笑,慢慢起了身,“就你嘴甜,拿了冰镇雪耳,我们走吧。”
墨夷家虽然不似察陵家那般阔绰,但到底是东琴国教掌教的府邸,自然也不是小宅小院。察陵韫亲手提着食篮,芳筠在一旁为她打着伞,走了将近半柱香的时间,才到了墨夷顷竹书房所在的院子。
墨夷顷竹的规矩,察陵韫是明白的。她望了望书房的门紧闭着,便向路尾守着书房的家丁问道:“公子可在里面?”
家丁行了一礼,“夫人,公子确实在里面。不过方才顷木少主进去了,现在约莫还在同公子说话,待奴才进去为您通报一声。”
察陵韫正要点头,不远处的书房门却忽然开了。她见出来的人却不是顷木,竟是一个貌美女子。从房内走出的小夭恰好瞧见了她,丝毫不避讳地走了过来。
“她是谁?”察陵韫不满质问。
家丁傻了眼,“这……这小的不知啊!”
小夭笑意盈盈迈着轻快步伐走近察陵韫,浅浅一笑道:“夫人,我是谁你问我就好了。”她看了看察陵韫,摇摇头啧啧道:“一看就是个端庄无聊的闺阁大小姐,确实不及那个小妹妹有趣!”
芳筠上前一步,怒喝道:“你是谁,不得对夫人无理!”
察陵韫看着眼前这妩媚女子,心中不禁有些愤懑。她自小身处于各类公主小姐中,见过的美人自然也不少,而今天这女子,眼波妖而媚,天生尤.物。
“夫人一定在想我为什么会从公子房间出来是吗?”小夭媚媚一笑,一手轻轻搭在察陵韫肩上,“我告诉你,就是你想得那样。”
察陵韫一把拿开她的手,蹙眉道:“你叫什么名字,是哪里来的,为什么从前从未见过你?”
“我叫什么,从哪里来都不重要。”小夭转身看向那书房,又傲然瞥了一眼察陵韫,“重要的是,我能随意进公子的书房,可你不行。”见察陵韫就要张口发作,小夭立马按了按她的肩,轻轻叹了口气,“更重要的是,我和你一眼,都只是某人的棋子。”
“说完了,你可以走了。”
墨夷顷竹清冷的声音从旁边想起,小夭回过身冲他娇媚一笑:“公子,你家夫人像是还不准你有个红颜知己了。好好劝劝吧。”
察陵韫还没反应过来,小夭便擦身而过了。她再回头时,却不见了那人的身影。
“顷木突发疾病,在我书房晕倒了。你去叫几个人来,把他抬到自己房间。”
墨夷顷竹淡淡向那家丁吩咐完这几句话,才转向在一旁惊愕而不知所措的察陵韫,“你来做什么?”
察陵韫听着这无波无澜的语气,虽说早已习惯,可自己的满腔热情却还是被生生地浇灭了,有些话自然也难以说出口,她抬头微微一笑:“芳筠做了冰镇雪耳,我吃着不错,便想着给公子带一份过来。”
墨夷顷竹没有应话,似乎是在等着她说下面的话。
察陵韫紧紧抿了抿唇,“顷木……没事吧?”
“无事。”
“那公子,刚刚那个女子是……”察陵韫低了头,不敢直视顷竹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