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到底给你抹黑了。我总是赖着你照顾我,还缠着你陪着我,你既然无意于我,为什么不生气呢?”
宁澜看着她较真的面容,摇了摇头笑笑起身,“生气对身体不好,医者怎能明知故犯?”
察陵湄站起一把拦在他身前,不让他走过去,她盯着他那双温润的桃花眼,定定道:“我做什么你都不会生气吗?”
宁澜觉得她有些奇怪,像是在耍小孩子脾气,不过他回答的倒是认真,“只要不违人道天理,我怎会因琐碎小事动气?”
“好,那我接下来要做一件事,绝对不违人道天理。”察陵湄抬头,轻轻将两手搭在他的肩上,“有言在先……你不能生气。”
看着他浅淡的神色,她心跳的如玉珠落地一般。隔着朦胧旖.旎的月光,细碎清寒的山风,还有心头悄然而起的悸动,她踮起脚,在他薄唇上轻轻印上了一吻。
有些凉,不是寒凉,而是温凉。宁澜的唇和他那桃花眼里的笑意一样,温度都是淡淡的,浅浅的,凉凉的。
她蓦地睁开了眼,慌忙后退。刚刚自己是意乱.情.迷了吗?
“宁……宁澜,我……我对不起,我刚刚……”察陵湄连连后退,清明的月色下,宁澜俊逸的脸上依旧无风无波,她想他是被自己吓坏了,“宁澜,你怎么了?”
宁澜淡淡看了她一眼,唇上明明方才只有蜻蜓点水的一碰,他却仍能敏锐地察觉出残存的她的温度。他看着她频频后退,就要撞到一棵树,立即伸手将她拉了过来,语气淡和,“走吧,回惜竹苑。”
“啊?”察陵湄留在原地,一时怔怔,她看着他安静离去的背影,心里忽然空了,比任何时候都空。就像一口井,忽然被人抽光了全部的水。
“宁澜!你站住!”
察陵湄飞快截住了他,仰头看着月色下同样清冷的他,几阵山风从二人中间穿过,洒落下几片树叶,更添了一些清寂意味。
宁澜低头看着她倔强委屈的神色,反而淡淡一笑:“怎么了?”
他越是淡然冷静,她越是躁动难安,她无时无刻不记着宁澜缺了该有的情.欲,可又无时无刻不在按捺着自己对他的憧憬。
察陵湄咬了咬唇,手一把贴在他的心口,慢慢地那手又颤抖地移开了。她定定看着眼前的人,声音里是极致的失意,“宁澜,你真的没有一点感觉,连心都跳得如此平静。你真的没有……一点点感觉……”她说着说着,忽然蹲了下去,紧紧地抱住了自己身子,哽咽道:“为什么忘尘无解,宁澜……为什么会这样?”
宁澜低头俯视着察陵湄娇小颤抖的身体,心头有些酸涩。他俯身拿去她头上的几片叶子,见她不准备起身,便双手扶起她的肩,让她站起轻轻靠在了自己怀里。
“小小,有得必有失。当初我得了性命,便要失去情.欲,直到现在我仍然不知道这划算还是不划算。”他生涩地抚了抚察陵湄的背后的长发,静静道:“不过既然我师傅替我做出了这个选择,我便安然接受就好。在遇到你之前,我从未想过,这会给除了我自己以外的人带来……带来不好的事。”
山间的风愈加大了些,簌簌吹干了察陵湄脸上的泪,她抱住宁澜,头紧紧贴在他的心口,听完他的话,又胡乱摇了摇头,“宁澜,没有不好,遇见你是我这辈子最高兴,最值得庆幸的事情。”
“你还小,这辈子还很长,这样的话说的太早了。”
她一直摇头,贪恋着他身上的温暖,和那淡淡的药香味儿,俨然如一只粘人的小兽一般粘在他身上,呜呜咽咽又像是在自说自话,“单婆婆说,忘尘是违背规律的东西,轻易不给人用的。宁澜,你从前不是最爱捣鼓那些药方,解药,奇奇怪怪的毒你都能解,你为什么不试试解自己身上这个连毒都算不得的忘尘呢?”
皓月照在宁澜清俊的面庞上,那淡云般的目色中终于掠过了一丝不安与慌张,他用手将察陵湄轻轻推出了自己的怀里,“解不了,我知道。”
“宁澜,你没有说实话,”察陵湄抓起他的手,忽然认真摇了摇头,“你从来都是看着我说话的,如今天色这样暗,你都不敢对着我说话,你一定没有说实话。”
宁澜错愕看了一眼察陵湄,想要脱身走去,却被她一把拉住了。
“单婆婆说,有的毒解了还不如不解……你告诉我,是不是解这忘尘要付出很大的代价?”
宁澜回头看她娥眉紧蹙的紧张样子,宽慰笑了笑:“别多想了,回惜竹苑吧。你看,都这么晚了,该睡觉才是。”
他走了几步,却未听到后面的人跟上来。回头之间她仍然定定地站在那个地方,白辉似的月色下,是她执拗而苦愁的脸。
宁澜看了看山林中黑黢黢的树木,晚风愈加冷了起来,刮的察陵湄发丝都在飞舞。原本还以为她很傻,没想到其实也没那么傻。
“小小,这忘尘解了和没解是一样的,所以我不想解。”宁澜将手搭在她的肩上,“甚至解了比没解还要糟糕,你还想知道解了会怎样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