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从医门回到惜竹苑的路上,察陵湄踩踩小草,摘摘春天冒出头的野花,走得倒也欢快。只是时而看到划过树梢的雀鸟,总回想起那只蹲在医门门口的小可怜,心里头却是难过。
宁澜的医术好,她总常常记在心里并以此为荣,可她这个时候却希望这世间能有比他医术更好之人,如此,他解不了的病,别人或许便能解,
若不是闻到一股极其诱人的菜香味儿,察陵湄差点就要走错了路。她走偏了,又回过来细查,没错,刚刚自己不经意间走过的可不就是惜竹苑?
“宁澜!这是菜!”察陵湄循着那香味儿飞奔进入扇形石门,冲到那石桌前,见宁澜正拿着一个菜放到石桌上,这是石桌上的第三个菜。
春笋炒荠菜、蘑菇蛋花汤……还有一个是大饼?
“小小,这是春卷皮。”宁澜看着察陵湄眼睛一动不动盯着那几张大而薄的饼皮,便知察陵府内估计是没做过这些。
他走近察陵湄,拿过她手上的一把不知名野花,顺手插在了桌边装了水的瓦罐里,“这花也是可怜,才刚冒个头便被人挪了位置。”他见察陵湄在一旁盯着那些菜傻笑,便继续道:“是我做的,快去洗一下手,凉了会不好吃。”
察陵湄顺从听话,立即赶到屋里将手上的泥渍搓了个干净,拿帕子反复擦了好几遍才又出门。
她刚在宁澜对面坐下,便接到了宁澜递给她的一个春卷。长长方方,鼓得可爱。
“唔,好吃,宁澜,真的好吃!”察陵湄一脸错愕惊喜的表情,嘴里满是春笋荠菜的清香咸味儿,话说的含糊不清。
宁澜看她那惶急的吃相,再一次想不通这从小锦衣玉食的郡主为何总像跟人争食长大一般。他拿过旁边的青瓷碗,要了几勺蘑菇蛋花汤递给对面的人,“慢点吃,别噎着了。”
“汤也好喝!”察陵湄喝了一口那汤,半眯着眼睛朝宁澜笑得灿烂,睫毛抖得可爱,她伸手拿过一张面皮,“宁澜,你这菜是从哪里弄来的?我还以为你只会做粥,不会做菜的。”
宁澜看她往那面皮上弄了许多馅料,手却毫无章法地将那面皮胡乱一卷,便起身到了她的身旁,径直接过她手上的活,灵活利落地将另一个春卷卷好,递给了她。
“这些菜是你在医门闲逛的时候我去惜竹苑后边弄来的,如今惊蛰刚过,春分未至,这春笋格外嫩一些,荠菜却是正能吃得时候。至于这蘑菇和鸡蛋,是楚楚差乐门弟子送来的。”见察陵湄吃得欢,宁澜一边说一边卷起了春卷,“做菜倒是不难,只不过从前做太多了,如今想要偷懒而已。”
察陵湄娥眉一挑,“从前?你从前经常做菜?”
宁澜点头,“从前在绊雪谷的时候,师傅从不下厨,自我拿得动那厨勺开始,便是我做菜。因此做了也有十几年的。”
察陵湄拿起宁澜前面的青瓷碗,舀了半碗汤,又特意添了许多蛋花进去,笑眯眯地递给了对面人,“我方才听那个掌事婆婆说,你师傅没你这般耐心,想不到连做饭也都让徒弟做了。”待宁澜接过那碗后,她又道:“你之前便去过医门,怎么都没有告诉过我?”
宁澜从容喝下一口汤后,笑笑道:“原本师傅在时便对我说过他对不住教导了他许久的师傅,我去也只是拜访一下师祖婆婆。还有便是……”他忽然停下了话头,只一口一口喝着汤。
“还有什么?”察陵湄追问,一双眼睛直直盯着他,心里虽有些不确定,但还是问出了口,“是不是想问一下掌门的病?”
宁澜抬眼间,一丝重虑划过眼眸,他放下了碗点了点头。
“掌门他,身上的病很不好吗?”察陵湄手上卷春卷的动作慢了,她想起那日那个Jing神矍铄的白宁,似有些不信,“我还以为白掌门身体很硬朗的?再说浔月的医门应当医术很好?”
宁澜不知该点头还是摇头,只迟疑一阵道:“掌门倒也不是病,却不容易治的。浔月的医门,包括我,力量也是有限的。”
察陵湄见宁澜眉间有愁态,心想连他都那般说了,情况必然不佳,“可你为何上午要对乐门门主说掌门身体无大碍?你这几天去了多次清宁居,连我都看出白掌门的情况棘手,她定也能看出的。”
宁澜点头,静静道:“我没说真话,她自然知道。只不过我越是说这样不切实际的话,她就越知道此事点到为止,不可多言。”
察陵湄勉强学着宁澜的手法卷了一个难看的春卷,怯生生递给对面的人,见宁澜欣然接下,她才叹了口气:“你们这些聪明人之间说话还真是累。那掌门他?”
“放心吧,有我在,暂时不会有大问题。”宁澜看了看察陵湄包的分外不均匀的春卷,一口咬下去,只吃到了面皮,他抬头正想说几句却见对面的人正闻着自己袖口。
“医门的药材多,味道又重,你这身上的药材味儿,没有两天是消不了的。”宁澜淡淡一笑,“能在那里呆那样久,看来你很喜欢掌事婆婆了?”
察陵湄点头,“婆婆和蔼得很,我帮她理草药,她便给我讲讲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