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呼出一口气,继续念着那些无聊的人身攻击。我起初还会生气一下,但看到后面就开始可怜他们,这些loser不过是现实生活不顺遂,就将负面情绪转移到别人身上罢了。可我是谁?我是让他们既占不到便宜,又给他们添新堵的恶魔。
我知道我的家人把我当成了提款机,拿着我的钱又是买房又是买车的,而且一点格调也没有,全是金灿灿的,整得跟暴发户似的。我每次接商演或者活动的时候都会偷偷存下一半的钱,然后用这些钱去买我喜欢的潮牌和奢侈品,喜欢把自己打扮得很有钱。现在我也明白了,暴发户体质是遗传的。
“不过是顺路想看看我弟,没想到会碰到你。”韩清策侧坐在车头,嚼着口香糖对我说道:“既然碰到了,那就带你去兜个风,找个地方放一放你的大小姐脾气。”
我还是会习惯性地搜索自己的名字,但能搜索到的条目越来越少,连负面新闻都越来越少。我终于接受了一个残酷的事实:我过气了。
“承认吧,你找的就是我,别用你弟做僚机。”我没好气地坐到了主驾位上,用眼神示意他赶紧上车。他不慌不忙地系好安全带,突然摸了摸我的头说道:“发质还挺好。”
老天爷啊,给个指引行不行?
终于熬到回国了。
“去你的。”我发动了引擎,心里突然升腾起异样的感觉。我说不清是什么感受,或许要以后才知道吧,毕竟我是个后知后觉的人。
但我最后还是生气了,还在那块破砖上刻了一个大大的恨字。刺激到我的不是那些文字,而是何起红的举动。凌云皓做了一个很优秀的作品,然后让她打个分。她检查一遍以后就开始夸他,还摸了摸他的头以示嘉许。
妈X,我这么漂亮又聪明,为什么要为他做到这种地步啊?我为什么会喜欢这么复杂的人啊?我究竟还要多久才能放下他啊?
我虽然没有忘记来这里的目的,但我录视频的时候不像以前那么用心了,总是跟完成固定任务似的,赶紧录完就去跟公子哥们去happy了。观众们慢慢察觉到我的变化,觉得我录视频的时候再也没有那种敬畏之心,只是把文化元素当成是捞钱的工具,粉丝量渐渐下降,视频带来的收入也开始减少,很多广告商都不再找我了,我的信用卡也开始透支了。
我一样,尽管他从来没这么做。
“M fXck!”我大喊了一声,好不容易才冷静下来找台阶:“我烦死黑粉了,忍一时越想越气,退一步越想越亏,不录了,我要回家处理这些逆子!”
我慌了,开始怪我的团队无能,要求他们策划一些猎奇的、搞笑的,甚至打擦边球的视频内容,以便继续维持我的热度。团队一开始是拒绝的,因为这与公司总部的造星计划相悖。但眼看着业绩下滑,团队面临解散的风险,他们还是听了我的话,获得了短暂的效果。但我被骂得更惨了,观众们说我媚俗、媚粉,完全忘记了做视频的初心,骂得我心里难受。但比起这些,还是还信用卡贷款比较重要。
那是一个小孩子,身高才刚刚够得着柜台,他呆萌地看着我,突然就咧开嘴笑了起来:“哥哥,你怎么不跟砖块打交道了啊?我可喜欢看了。”
但偶像和网红的更新迭代太快了,我早就给那些奇奇怪怪的人取代了……不过他们也很快被别的新人取代了,走红的周期比
但是由奢入俭难,现在的收入已经不够我买奢侈品了,我只能去找一些高仿,真假混穿,好显得自己还是那个短视频平台的时尚弄潮儿。当然,还是有几个眼尖的人能看出我穿的假货,毫不留情地po帖拆穿我。现在已经没人这么做了,不是因为高仿太逼真,只是因为没人在乎而已。
凌次(一)
最终我还是还完了贷款,也败光了口碑。因为某个视频的内容过于低俗,Youtube封杀了我,我彻底没有了收入。以往的酒肉朋友一听到这个消息,马上就找不着影了。公司没让我直接回去,我还得留在那里打工。我去汉堡王打工的时候,有不少人认出了我,免不了说几句嘲讽的话。我对这些落井下石的行为已经见怪不怪了,唯独那些温暖的善意,会让我忍不住落泪。
我知道我不该生气的,也没有什么正当理由可以生气。但是,这是凌卫邑拼命想要得到的东西啊,这么轻易就给了凌云皓。怎么可以这么对凌卫邑?
我到底是怎么过气的呢?这似乎要从我去美国那时候说起。
我在youtube上火了以后,公司就为我制定了海外计划,不仅针对外国人的喜好去做砖雕,还直接将我送去当地学习,希望我能结合当地的文化做出火爆的视频。我这辈子想都没想过自己能出国,还住在富人区附近,那些有钱人纸醉金迷的生活让我羡慕不已。我很快就跟酒吧那些公子哥混熟了,他们总是有很多新奇又烧钱的玩意,给我带来不少快乐,也给我带来了不少账单。
我气冲冲地跑出门,一抬眼便看见韩清策的豪车。我很自然就迁怒于他:“拿影帝了吗?还不赶紧去锻炼演技?”
凌次(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