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男人因为呼吸不畅推开了他,宫惟才回过神,大脑中的烟花在天幕下点点消散,烟气却依然蔓延着,让他莫名感到燥热,喉间也有些麻痒。定了定神,有些着急地解开衬衫前两颗纽扣试图疏解这种焦躁未果后,一直对自己所思所想很诚实的宫先生没有太多的犹豫,直接把男人压在了床上再次掠夺了对方的呼吸。两人都有些发烫的下体也紧紧贴合在一处,互相磨蹭间,激起阵阵又舒畅又急切的战栗。
对,如此而已。湿淋淋的眼睛不是在勾引谁,油滑细腻的皮肤不是在诱惑谁,甚至痴缠的肢体也只是迷情状态中下意识的动作而已,如同自顾自在暗夜盛开的昙花,在月光下盛装绽放,不住释放引人窥伺的幽香,引来好奇的看客后便颤巍巍摇摆着,露出清纯漂亮的花蕊,姿容高贵,顾盼生辉,无视观赏者的痴迷,只沉醉于自己独享的缱绻氛围,尽态极妍,在月影清辉下开到荼蘼。
窗外的天光在男人身上描绘着意识流的画像,点点斑驳着,照在男人已半是裸呈的胸膛上,如同薄薄的纱帐,轻拢着被掩藏,水面波光粼粼的的蜜色池塘。绸缎般的肌肤上流动着光斑,点缀每一寸光洁而又细腻的纹理,妙曼的曲线在纱帐中起伏延展,如同夕阳在山外描画凹凸的边框,碎
脑子里还在头脑风暴着,手已经不听使唤地搁下手机转个了个向,把男人扣在怀里,摁住对方的后脑勺让唇齿嘻戏在一起,任交融的温度变成热流在体内四处迸发,如同流星在大地坠落,在陨石坑里激起漫天尘土,迷了观察者的神智,而星火则外窜着,点亮了他一向冷沉的眼睛,意念中出现无数耀目光点,拖拽着流光溢彩的小尾巴,乱窜着,最后炸开在味蕾细胞上,炮制了一场又腥又甜却让人欲罢不能的感官盛宴。
理性上,宫惟无法理解,只是这种程度的皮肉接触,怎么就能蒸腾出如此黏腻乃至于如云蒸霞蔚般的情欲气息,但久未上线的感性却告诉他,这是因为男人那被肉欲滋养着的身体性感得太过火了,让他也被勾出了常年淡漠近无的性欲。大约是中了药的缘故,对方的动作缠绵而主动,仰着头追逐他的唇舌,扭着腰贴合他的手指,就连勃起的性器都放荡地顶弄着他的胯部。宫先生却意外地不觉得讨厌并突然想到,那些攀缘着大树的藤蔓,是否也跟男人一样,只是将对方视为它攫取养分的工具?
可那又如何呢?宫惟不觉得这世间有什么东西是他无法应付的,无论是意料之外的艳遇还是久经谋划的陷阱。一边盯着男人吐着舌头舔着嘴唇的痴态,一边故意吻着对方嫣红的眼角眉梢却忽略来自唇瓣的甜蜜邀约,此刻游刃有余的宫先生只觉得有趣,心跳和呼吸都被勾动着加速,这男人那异常生猛又毫不刻意的性感姿态,简直比他过往遇到过的所有费心勾引都要来得带劲。
但是宫先生并不急着享用他的大餐——他还没想好要做到哪一步,而他从来不愿意打无准备的仗,毕竟一次野食怎么够呢?平了平呼吸,抓住那人乱蹭着在自己身上四处点火的手,宫惟的眼睛里满是不再遮掩的征服欲。摩擦了下掌心,他开始随着自己的节奏,隔着衣服寸寸爱抚那人的肌肤,任漂亮的锁骨在衣料摩擦下泛出绯红,被指尖挑开的领口则显出那人锻炼得凹凸有致的肌肉线条,光影流盼间,暗色的阴影让人升起难自禁的窥探欲望。
随着神思的飞驰,平时一向执着于主动筹谋,甚至连生活中所有细节都要掌控的宫家掌门人,这次破天荒把主动权交给了对方——这大约也是他理智下线的标志——大略是血都涌到了下体,让大脑缺氧运转迟缓。虽然对方的动作因为过于急切而不得章法,反而像个执着于亲亲的娇蛮豹猫(虽然体态上来说应该算是豹但神态上确实是猫——来自宫先生的补充)。但这其实是个危险的信号,所有让人有失控感觉的东西都是生活中不安定的因素,可能会带来未知的风险和变化。
缠在一起。宫惟的目光闪了闪,原来刚刚感受到的甜意竟然不是错觉?这不对劲,究竟是什么迷惑了他的感官,让他产生想汲取更多的欲望?明明他从不嗜甜的……
舒畅让人想陶醉着去感受更深的亲昵,急切让人想饥渴地去索取更多的快感——也许两者并不矛盾?这样想着,宫惟一边加深了唇齿动作,细致扫过对方有着丝绒触感的口腔黏膜,一边开始了灵动的手活,隔着裤子揉搓对方已经显出了傲人形状的裤裆。说来也奇怪,明明被把玩的是男人硬挺的构造,宫惟不仅不反感,反因为男人因此发出的甜蜜吐息而感到满心怜意,不仅让他心甘情愿去伺候,甚至不遗余力地开始卖弄技巧,只为逼出对方更多迷醉的呻吟。
也许是因为对方的表情太美了?宫先生略显贫乏的词汇量酝酿不出太多的颂词,他下意识想到的其实是这种美过于勾魂摄魄了,幸亏遇到的是冷静自持的自己,换作旁人,大约早因此癫狂了神智,甚至万劫不复了。他身下这个男人有着纯男性的极致性感,更可怕的是还带着美而不自知的顶级诱惑——只是闭了眼红着眼尾,任睫毛颤动如蝶翼;只是张着唇瓣吐息,任沙哑的呻吟流泻如谱曲;只是扭动着肢体泌着热汗,任汗水吸附着指尖的纹理……只是如此而已。